谢过周婶,江挽云提着篮子回去,她扎进厨房开始做饭,陆予风则是去收院子里的衣服。
豆角很嫩,翠绿翠绿的,掐头去尾后掰成两截,把瘦肉切成薄片腌制上,准备做一个豆角焖面。
趁着锅里煮菜的功夫,把方才醒好的面擀成薄片,切成细长条,铺在豆角炒肉上面,焖一会儿,再揭开盖子,一锅香气扑鼻的豆角焖面就出锅了。
她叫了一声:“吃饭了!”
没听到动静,便先把面盛出来端着出去,正一走到院子里,却见陆予风从堂屋里走出来,身子有些僵硬,脸上看着面无表情的。
江挽云停住脚步,问他,“怎么了?”
陆予风若无其事道:“没事,今天天儿热,我们在院子里吃饭吧。”
江挽云狐疑地看着他,“院子里蚊子多,屋里也不是很热吧,你怎么不点灯?天都黑尽了。”
陆予风抬眸看了她一眼。
江挽云打量着他,发现他的手捏成拳,身子站得直直的,好像很紧张的样子,不对劲。
她赶紧把盘子又端回厨房,再走出院子时候,见陆予风把靠在院墙上的扫帚拿了起来,而后如临大敌地往屋里慢慢走进去。
“呃……”江挽云叫住他,“等等!”
陆予风身子一僵,转过身来,嘴唇紧抿着,好像还有点发抖的样子,江挽云赶紧走过去,抓住他的胳膊问,“咋了?是不是屋里有东西?”
陆予风点点头,吸了口气,表情镇定下来,握住扫帚,“有条蛇在卧房门后,你别怕,也别进去,我去把它赶出去。”
江挽云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怕蛇?”
陆予风不说话。
他小时候被蛇咬过,虽然是一条无毒的蛇,但还是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
可他现在不能害怕,他要保护江挽云才对。
“我不怕,没事,你去厨房,我去把它弄出来。”
虽然他不会抓蛇,但他知道,打蛇打七寸,而且蛇是怕人的,只要不踩到它,有动静它就会自己逃跑。
他刚刚晃眼看了下,那是一条在乡下见过的蛇,没毒。
这边巷子里很多院子,家家户户都会种点树什么的,屋后还有水渠,巷子外面有条河,那河两岸用青石板砌起来的,石头缝里有很多蛇。
江挽云看着他的样子,笑了笑,“你不怕它咬你吗?”
明明自己怕得要死,还要逞强。
陆予风嘴硬道:“我不怕,再说它没毒。”
江挽云本来准备出去叫人的,听说没毒,乐了,“真没毒?那把它抓来下酒吃。”
陆予风:“……???”
江挽云挽了袖子道:“我会抓蛇,走,跟我来,你去点两个大蜡烛,对着它的眼睛晃动,蛇怕光。”
陆予风脚都挪不动了,什么?她要抓蛇?
“等等!”他把扫帚一丢,大步跟上去抓住她的胳膊,“不行!”
江挽云一点不紧张,反而跃跃欲试,“不是你说的无毒吗?我抓过蛇的,放心吧。”
她前世有个亲戚就是养蛇人,教过她抓蛇,她还亲自试过。
陆予风还是不同意,差点把她胳膊捏断,“不行!”
江挽云道:“那你说怎么办?让它住屋里,我们睡院子里是吧?”
陆予风脸色胀红,终于一咬牙克服心里的恐惧,“要抓也是我抓,你来端蜡烛。”
蛇在乡下并不陌生,哪家哪户没在屋前屋后打过几条蛇的,他见过长辈抓蛇。
江挽云妥协,“行吧行吧,那你上吧。”
两人先进了堂屋,取了两根大蜡烛,点燃后江挽云一手一根,整个屋里都亮堂起来。
陆予风找了一个背篓,抓了一个小板凳,两个人慢慢挪进去,就看见卧房门口果真盘着一条蛇蛇。
蛇发现了他们两个,一下竖起头来,江挽云对陆予风使了个眼神,她把蜡烛靠近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劲晃动,蛇瞬间被迷了眼。
陆予风赶紧猛地把背篓盖下去,不给蛇反应时间,背篓边缘压在了蛇的脖子上,蛇的头在外面,想挣扎,陆予风火速用小板凳一拍蛇头,又砸了两下,蛇被拍死了。
不过瞬息之间,陆予风就感觉自己好像完成了一件大事,冷汗直冒。
他看向江挽云,江挽云也看向他,哈哈笑起来。
他皱了皱眉,喘了口气,“笑什么?”
江挽云道,“没事,就是感觉好刺激。”
她把蜡烛放下,蹲下身,捏住蛇的脖子把它提了起来,陆予风看得头皮发麻,后退几步,怎么会有这么……的女人。
“你的战利品,还挺肥,想怎么吃?炖汤还是红烧?”
陆予风简直要哭了,差点夺门而逃,“你把它拿远点。”
江挽云哦了声,提着蛇出去了,陆予风看了看门口,好像那里还有一条蛇一样,心有余悸。
江挽云把蛇丢在桶里,叫陆予风去洗手吃饭。
当热乎乎香喷喷的豆角焖面吃到嘴里时,陆予风的心才踏实下来,他皱眉问,“你怎么会抓蛇?”
江挽云吸溜着面条道:“跟别人学的啊。”
“跟谁?”
江挽云瞥了他一眼,理直气壮道:“要你管?”
陆予风:“……”
江挽云琢磨着:“端午节快到了,得去买点雄黄来洒一下,免得下次来的是有毒的就不好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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