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一大一小两张炕,怎么他和大哥就没有呢?
“我们小时候就是睡这里的。”沈风进来正好听到弟弟的疑问,知道他对于十岁前的记忆很模糊,于是开口解释,“那时候爷爷睡在堂屋后头,我们兄弟俩谁在西屋后头,爹娘带着妹妹睡前头,东屋是第二年才盖的,本来就是盖了给我们两个大一些分房的时候睡的,炕也打算是要搬进去之前在盘的……对,你应该忘记了,是你自己吵着要睡床的,嫌炕太硬。”
呃……作为一个上辈子生活没有炕地方的人,想要床是可以理解的,再加上这里冬天还没有上辈子冷,要床不要炕还真可能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儿。
说起来刚恢复记忆,意识到自己穿越并弄清楚自家大概位置气候的沈华,在这个家里第一件不理解的事情就是,家里居然有炕!
十岁那年的冬天沈华又期待又害怕,期待是对冬天烧炕的好奇,害怕是也不知道会冷到什么程度,不知道他习不习惯。
结果:就这?
就这也值得盘炕?
不过后来想想又觉得很正常,这又不是上辈子有很多取暖手段的现代,这个时代只要有心人愿意推广,火炕在南方流行起来其实也很正常。
沈风也上了炕喝了一杯热茶,跟着弟弟妹妹磕了两粒瓜子后,就给他们讲旧朝萧家的开国皇帝,以前他只觉得听这位开国皇帝的发家史犹如听神迹,如今再回过来看,这位开国皇帝八成也有些特殊经历。
“玉米,红薯,土豆,辣椒这些都是那时候传过来,远洋航海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当然火炕也是,香料虽然依然贵,但也是从那时候才开始用来做菜的,以前那就真的只是香料和药材。”沈风顺了一些他曾今读到过的旧朝开国皇帝本纪,“至于其他方面倒是并没有什么特别……女子可以随意出门,家奴不得随意打杀,商户匠人也能考科举应该也是。”
毕竟在太元之前商户匠人都是贱籍,只有良民才能读书识字,但考科举还需要人推荐,整个朝廷九成官员都是来自大大小小的世家。
那时候的女子哪怕是在乡下也不能随意出门,更别说大户人家了,像现在一样外出逛街做活更是天方夜谭。
而那时候的奴籍也是很严格的,一旦入了奴籍那就再没有放良这回事了。
现在的奴仆虽然也算主家的私人财产,但是有明确规定奴仆伤亡是要到官府报备的,奴仆买卖也只能走有凭证的官牙,杀奴虽然不会死,但是要赔一大笔银子还要坐牢,严重的还要流放。
本纪上说皇帝说:虐杀生命,不管是动物还是人命都是恶鬼所谓,谁家要是养出这种恶鬼,让旁人如何安心生活,人生在世世事无常,你是想跌落深渊后被恶鬼□□,还是能有机会重新爬回来?
当时太元刚立朝,站在朝堂上的世家大族不少,但是在战乱中跌落淤泥的世家同样很多,而世家之间沾亲带故的也不在少数,谁也不想看着过去的亲眷为奴为婢被人随意掌握生死,再说唇亡齿寒,这些人的今天谁说就不能是他们的明天。
开国皇帝手里握着军权,还有那么多例子在眼前,再说随意打杀虐待奴仆,本来有规矩的人家也是不允许的,只是把这些默认的规矩直接白字黑子落在律法上而已。
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后面同样因为战乱人口锐减,青壮更少,那么女人不出来抛头露面怎么办?百姓全都关在家里等着饿死吗?
同样的原因,基层小吏紧缺,皇帝还提议要用女人,那简直是戳了朝堂上男人们的肺管子,于是皇帝主动退一步,那就用寒门百姓,面对皇帝这进一大步退一小步的手段,朝臣们最后妥协了。
至此之后科举就面向所有平民百姓,只要你能考上,也不再需要依附贵族请人推荐了。
“没错了,肯定是和我生活在差不多时代的,而且还是聪明人。”没有彻底掀翻贵族富户的利益,只是稍作修改。
开国的时候皇帝手里的权利最大,世家再强势也不敢和皇帝撕破脸,只能看着皇帝一点点瓦解属于他们的优势,但能怎么办?只能看着。
除了回家好好培养家中子嗣之外没有第二种选择,别自家那么好的条件结果养出来的还考不过人家泥腿子,到时候还有什么脸皮跟皇帝扯皮。
“筛子的天空。”沈清鸾吃着点心点头,“挺好。”
“确实挺好,不然我这开局该多惨啊!”沈华是最知道玉米红薯土豆对于靠天吃饭的平民的意义。
要是他过来的时候,地里只有亩产一百斤两百斤的稻子小麦,一年忙到头累死累活交完税连肚子都糊弄不饱,他都不知道上哪儿哭去。
“叫啥名?”这个时代想要读史书并不像上辈子可以随便查,有个看过皇帝本纪的人在旁边不还是随便问。
“单名一个仪字。仪态的仪,萧仪。”沈风似乎想到一些好玩的事情,也不吝啬分享给弟弟妹妹,“据说这位小时候体弱,偏偏又容貌姝丽,所以从小是被当作小姐养着的。”
沈华和沈清鸾再想不到还有这种八卦了,立刻感兴趣的很:“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有趣的?”
“唔……有一个野史记载也不知是真是假。”沈风沉吟了一下,“西凌程家听说过吗?出了很多武将的那个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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