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镇长带着人拦着才让沈家一行人顺利的回到了家。
沈天赐和容氏当然是高兴的,但也心疼孩子们一路舟车劳顿,特别是他们从登霞县上岸后,路上连热饭都没有吃一口,都是匆匆吃了几口干粮,这会儿回家什么都不说了,先一人喝一小碗鸡丝粥垫一垫肚子,然后各自回房洗漱。
热水泡去了疲乏,换上干净的衣服 ,这才一个个来到厨房坐下,自家人也没有什么客套,一边吃饭一边把过几日谢家要过来请期的事情说了,又说了一些京都情况。
毕竟这一次是要把全家都接去京都的。
“绾绾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路上累坏了?”容氏见大儿媳妇整个人都像游魂一样,瞪了儿子一眼,“他们兄妹都有功夫在身上,定是没有体谅你的身体,简直是乱来!”
“……没,我没事,娘不必担心。”童绾保持这个状态已经有好几天了,倒也不是一直这样,只是她一旦安静下来,可以走神了就变成这个样子。
“是儿子不好,让她受了点惊吓。”沈风总算是看到正常人听说他们家的身世该是什么样子的了。
“没,不是夫君的错。”童绾下意识的帮着沈风开脱,“是,我年轻不经事……”
谁突然知道自家公爹是京都皇帝原配皇后唯一的儿子,还是旧朝皇室承认都册封的皇太子,都觉得是在说笑啊!
更夸张的是婆婆还是旧朝的嫡公主。
太元双骄之一的熙隆太子,另一位怡承太子的亲妹妹泰昌公主……
童绾这几天一直在等这个梦清醒,但它就是一只在做下去。
哪怕理智明白这不是梦,但是她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转头看下一桌子吃饭的公婆小姑小叔,最后将目光落在丈夫沈风的脸上。
她还是难以置信,再缓缓,让她再缓缓。
容氏看了大儿子一眼,也不说什么了。
童绾一看自家婆婆这了然的眼神,就没有任何侥幸了。
所以这是真的!
着实是有些离谱了!
一晚上酣睡,第二日一家子都恢复了活奔乱跳的状态。
沈天赐带着两个儿子上山去给沈老头上坟报喜,镇长则过来和容氏商量流水席的事情。
这是镇长早早就和沈家夫妇商量好的,这会儿过来只是确定一下流水席开始的时间,当然沈家自己家里也要开上几桌,招待亲近和重要的客人,最好还能提前去送帖子。
上午上完坟回来后,兄弟俩就拿着帖子开始写,下午的时候连顺就带着帖子出发。
第二日山下镇上的酒楼就将沈家订的食材统统送了过来,家里头摆五桌席面,掌勺的还是杨嫂和刘嫂,另外请了村子里的嫂子们过来帮忙。
等到第三日天还没有亮厨房就已经忙开了,两个时辰之后客人陆陆续续上门,沈家父子依然在院门口接待客人,而山下镇上各家各户都把桌子凳子摆到了自家的门前,由山下两家酒楼负责掌勺,整条街两边都是席面,人来了就能坐上去吃,吃完就走,菜没了继续上。
这是高兴又繁忙的一天,等到晚上送走所有客人之后,沈家各个都觉得很累,哪怕是沈清鸾也觉得累:心累。
“这就是人情世故,来往交际,都是必要的事情。”一家人中看起来最精神的反而是身体素质最一般的容氏,嫌弃的看着丈夫和儿女们脸上的倦怠,特别是沈清鸾,“囡囡今天就当了一天的花瓶怎么看着倒是比我们都累?”
“……吵。”今日这种人巨多的情况,偏偏主家是自己家,容不得出事,所以沈清鸾只能张开着领域,本来就五感灵敏的她,在领域里有着绝对的加成,领域开得广,连山下的声音都能听见,在加上自己家连着客人和帮桌八*九十个人,最少四五个养鸭场叠加在一起。
以至于都有些神经衰弱了。
容氏见闺女不像是说笑,想起女儿说不定比丈夫还好的身手,大概是能理解身在这种环境里的烦躁:“那这可如何是好?以后人多的地方多的是。”哪像之前在家里整个一片山都没几个人。
“别人家的事情我不管。”沈清鸾见容氏担忧,解释道,“今日是家里的事,怕有意外所以一直关注着,这才吵。”
容氏一听恍然大悟:“那还好,那还好,快快,囡囡就先回去休息。”转头对着喝了不少酒的沈天赐道,“今晚你和阿章睡一屋,一身的酒味。”说着招呼连顺和沈风,把有些飘的沈天赐和整个人已经迷瞪的沈华送回了屋子,自己则带着小四小五回屋睡。
今日杨嫂和刘嫂也是累的很,晚上两个孩子就都她自己看着。
日升月落,忙完了两个儿子的宴席,现在开始整理和筹备闺女的婚宴以及嫁妆了。
第一一二章
相比沈家在清凉镇的两座进士牌坊, 谢家祖宅所在的镇子要豪气很多,专门避开镇上居民聚集的地方另外修了一条石板路,石板路直通谢氏族学, 每隔十步就有一座牌坊正在修建, 整整齐齐十一座。
光是看最前头已经修好的几座就可以看出,全部修好之后该是怎么样的壮观。
而这条新街最前头的一座正是属于谢砚的探花及第牌坊。
“本来这块地方谁来了都要保持安静的,现在族学里几个夫子恨不得工匠们连夜赶工快快把牌坊立起来。”谢家主看了一眼身边的儿子笑得与有荣焉, “现在夫子们嘴里说的都是, 什么时候能见到这条路上立满牌坊,那我们谢家就真的可以屹立不倒流芳百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