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昨日看了昙花,才又会梦起从前的这些事来。
那时候在严府,她说的喜昙花,应是忆起了从前。
只是自己并没有记忆。
更好衣,准备在屋里用饭。看着桌上摆了两副碗筷,宋翰墨有些疑惑:“还有一副是谁的?”
“回王爷的话,是……”二柱正要回答,却是被屋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大人!大将军正用饭呢。”宿云在屋外道。
“不行!现在就得把那个女人送回去!”声音雄厚有力,听着是太尉江羽成。
“大人,大将军自有定夺,您老人家就别管了!”宿云后半句压低了声音。
“好你个兔崽子!现在你心里只有大将军了!没有你家大人我了!我要见景王!”
“啊呀!大人,不可以!”
“我就要进去!”
听着两人来来回回吵闹,宋翰墨亲自走出门,见两人正拉拉扯扯:“宿云,不可无礼。”
“大将军。”宿云行了一礼。
“景王。”江太尉也行了一礼。
“太尉不必如此。”宋翰墨忙扶起江羽成,拉着他一同进了屋子,边走边道,“太尉来得巧了,今日不知为何他们多备了一幅碗筷,正好一同用饭。”
站在桌边伺候宋翰墨的二柱听了自家王爷的话,微微挑了眉。
想到昨日半夜廖叔兴奋忙活了好一阵,说王府要有女主人了,高兴得睡不着。找自己倾诉时,他老人家连小王爷的小名都想好了。
结果早上王爷醒来后,提都没提那姑娘一眼,连准备的碗筷都随意给了旁人。还好廖叔年纪大,支撑不住,凌晨刚睡下,见不到现在的场景……
江羽成也不客气,撩了衣摆就坐下了:“吃什么呢?”
拿起筷子,刚端起碗,要动筷,江羽成一愣,立马放下了手中物件,严肃道:“我不是来吃饭的。”
在屋外,竖着耳朵听屋内动静的宿云听了太尉的话,暗自笑了。
宋翰墨:“江太尉用过饭了?”
江羽成摇了摇头。
“那边吃边谈?”
“嗯——不行,这件事很严重,不能边吃边谈。”
宋翰墨也放下碗筷:“何事?”
“听说你把丹若郡主带回府了?”
“……”宋翰墨沉默了一下,眼珠转了转,才想起来,昨日他喝的有点多,怕不是做了什么糊涂事。
他镇定问:“太尉如何知晓?”
“你管家昨日半夜从我府里借了两个丫鬟。”
“嗯?”宋翰墨先是疑惑,之后声调压下来似乎是在沉吟,“嗯,是…有这么回事。”
“我想了一夜。”江羽成语气很严肃,宋翰墨瞧见他眼底是有些青灰。
“我还是觉得徐副将比郡主好。”
宋翰墨微微蹙眉。
江羽成瞪着眼睛:“丫鬟都借给你了,我还不能说两嘴?”
“太尉说得。”
“那是,你刚回来,你还不知道这郡主不是个安分的人。”江羽成神神秘秘道。
“哦?”
“你知道她失忆的事情吧。”
宋翰墨点了点头。
“她现在身为郡主,不记得从前的事情,隔三差五便有人上门来寻亲。除了亲戚朋友外,其中不乏说她已成婚,是家中妻主或是小妾的人。不知为何,她十分恨嫁,听说……来者不拒!十分荒唐!”
宋翰墨没有搭话,只喝了一口粥。
江羽成继续道:“不清不楚的郡主哪有伴你三年,对你嘘寒问暖的徐副将来得好。徐副将还是徐氏的二小姐,身世清明,家族对你也有助力。”
“太尉用心了,本王有太尉就行,徐副将她值得一个真正用心对她好的人。”
江羽成抿了抿嘴,叹了一口气:“我年纪也不小了,之前被兴国算计……好在,你救了我。虽然死里逃生,我这双手却连长、枪都握不住了。”
话落,江羽成嗤笑一声,他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粥。衣袖落下,他手腕上漆黑的疤十分显眼。
囫囵半天才咽下去,江羽成道:“嘶,怎么这般烫。”
宋翰墨瞧见他眼里起了水汽,做了手势叫侍奉在一边的小厮都下去了。
“江太尉可以慢慢吃,不着急。宇平不再是从前的宇平了,现如今放眼周边各国,没有哪国会来犯的。”
“你要是坐上那个位置,更不会有人来犯。”江羽成夹了一口菜,语气平静得理所当然。
宋翰墨一愣,想到前日来找自己,以性命相胁的管宰相,只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江羽成:“我怕夜长梦多。”
宋翰墨:“一切都在掌握中。”
江羽成缓缓摇了摇头,对上宋翰墨的眼睛,解释道:“经过兴国一事,我也看开了,宿云是个好孩子。我现在催你不是为了我那些个事,是为了你。
陛下心思深沉,不像是会束手就擒的。现在的一切,包括之前我听你指挥,在上京为你铺路的时候,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到,我的心里头有些慌,总怕会发生什么意外。”
“太尉宽心,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现在你把那郡主带回来,我就挺意外的。”
宋翰墨:“……”
两人一阵沉默。
“我猜她是陛下的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