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到底是要做什么?”沈昭禾实在是有些忍耐不住,她能看出躺在地上这男子大约是患了疫症,而且应当是已经病入膏肓,可她不知为什么徐景恪要将这人带到自个跟前来。
徐景恪侧目看向沈昭禾,脸上依旧带着笑意,“本王听说沈奉仪亦是不折手段之人,曾为了能嫁入东宫不惜坏了嫡姐姻缘,害得嫡姐被迫远嫁。”
“王爷。”沈昭禾皱了皱眉,她没有去同徐景恪解释什么,只是再度质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面对这种人,沈昭禾说话的语气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可徐景恪却依旧不见什么脾气,解释道:“本王只是觉得,若是让沈奉仪死生抉择,奉仪应当会选自己活,他人死。”
说着,徐景恪将手中匕首递给身边守卫,守卫接过匕首又不知从何处拿了一只碗过来,接着便是蹲在那患了疫症的人面前,当着沈昭禾的面直接从那人的手腕处割断。
那原本奄奄一息的男子疼得叫喊出了声,艰难的想从地上爬起来去捡自己已经被砍断了的手,徐景恪见他还要挣扎,有些不耐烦的起身抬脚踩在了那男子身子。
许是用的力气太大,男子嚎叫得越发痛苦,徐景恪不耐烦得看了守卫一眼,守卫反应过来,左右没看见什么合适的物件,迟疑了片刻还是用那被砍下来的手堵住了男子的嘴。
瞧他终于是发不出声响了方才松了口气,又用手中的碗去接那手腕处汩汩流出的鲜血。
而亲眼看到这一切的沈昭禾脸色已经惨白到了极点,空气中弥散开来的刺鼻血腥味刺得她几乎要吐出来,她艰难的张嘴,想为那个男子说说情,可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实也不会有用。
徐景恪简直就是个疯子,沈昭禾看着那个依旧是脸带笑意的男子,止不住的冒出了这个念头。
守卫用碗接了满满当当的一碗血恭敬的递给了徐景恪,徐景恪接过,这才挪开了踩在那男子身上的脚,可那男子分明已经是没了气息。
他眼睛睁得很大,沈昭禾闭了闭眼睛,这人应当是死不瞑目的。
徐景恪端着那一碗血来到她面前,原以为能从她脸上瞧出些畏惧来,不曾想她竟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而已。
“王爷到底要做什么?”沈昭禾看着眼前的人,不自觉的感觉到有些疲惫,“在我面前表现这一场,又是何用意呢?”
他好像就只是想让她看着这个无辜的人痛苦死去一般,这是想让她畏惧吗?还是想让她苦苦哀求留这人一条性命?
徐景恪没说话,但却动了手。
他竟生生将要将那一碗血灌进沈昭禾口中。
沈昭禾也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打算,自然是拼了命的挣扎,可奈何她一个柔弱女子的力气,如何能与徐景恪抗衡,即便是那碗血在她挣扎之下已经洒了不少,可也依旧有一半被灌进了她口中。
浓重的血腥味顺着唇舌进入腹中,徐景恪没给她喘息的机会,只死死的将那一碗血往她口中灌,她根本没法呼吸,入目可见皆是一片鲜红,压得她几乎要昏厥过去。
终于一碗血到了底,徐景恪也松开了沈昭禾,见她呛得不断咳嗽,又被那血腥味恶心的连连呕吐的模样,只将那碗递给守卫,轻笑道:“这便是本王想对奉仪做的事。”
他若只是想要让沈昭禾染上这病,那有的是法子,根本不必生生灌她一碗人血,他这样做,不过是想折磨人罢了。
沈昭禾逼着自个忍住呕吐的冲动之后,也想明白了这一茬。
“奉仪可帮我一个忙。”徐景恪语气缓缓,和方才那个疯了一般的往沈昭禾的嘴里灌人血的人仿佛已经不是同一个了。
沈昭禾没有回答他,他也不在意,只自顾自的继续道:“这患了疫症的人浑身无一处不是宝贝,奉仪可知,只要你指尖一滴血,便能让一个身子健壮的男子染上此病。”
又道:“本王会放奉仪回去,若是奉仪能让我高高在上的五弟也尝一尝这疫症的滋味,那本王便给奉仪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否则……”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早已断了气的男子的身上,这话虽未直言,可意思已经很是明了了。
他要沈昭禾害徐淮意染病,若成了,她能活,若不成,她便是死路一条。
至于他给的所谓解药,沈昭禾猜,那应当压根不是什么解药。
“王爷。”沈昭禾忽然开口,“你是想要那个位置吗?”
他做这样多,要的应当是储君之位,或者说皇位吧。
徐景恪勾了勾嘴角,两步走到沈昭禾身前,伸手去擦她嘴角残留的血迹,“奉仪应当明白一个道理,其实有些事心里知道就好,不需说出来的。”
沈昭禾看着他那副亲昵的模样,若不是她被死死捆在这儿,恐怕还会以为徐景恪是在轻抚着他心爱之人的脸颊,想到这,她不由自主的觉得有几分恶心,“我不会那样做的。”
她语气很坚定。
她曾说过从不曾怨恨徐淮意,她没道理为了徐景恪这种人一个是否能履行的承诺而真的去动手害人。
且若是徐淮意死了,徐景恪登上了那个位置,不说能力,以他这样为了达到自个目的连江州这样多百姓的生死都不顾的性子,日后随随便便屠杀百姓之事怕都是能做得出来的。
这样的人,大齐落入他的手中,恐怕距离覆灭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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