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守在盐官府邸的将士换防回来,说了两件事。柳大人寅时安排人,将齐王和晋王的探子全部抓住,安排了一队人马秘密送出城。
他们跟出去,看着那队人马上了回京的官道。
此外,柳大人在丑时派了两个人出城,看样子像是去送信。
元锦点点头,叫来余下的将士安排运盐的路线,布置存盐库房。
从益城到兴城,走官道运货需要半月。运送一批盐至少需要上百人手、马匹、车辆,目标太大容易被路上的山匪打劫。
抄近道骑马需要五天左右,按照马匹的运力,安排守备营的将士过来接力运送,二十人一趟每次可运送一千五百斤左右。
一个月的量,就够消耗一年有余。
“走官道运货,目标大招人眼,柳大人说不定不甘心被咱坑,暗地里使绊子。”坐在元锦左边的将士笑道,“就用阿姐的办法人力运货,守备营不是送了五十个新人吗,把这事交给他们。”
元锦看他一眼,也忍不住笑,“行,那就这么定,我们回去时每人带一百斤盐。冬衣让商队送过去,再放假消息给柳大人说我们跟着商队一块走的,看他怎么做。”
柳大人要是存了杀她的心,她再多要一个盐池,顺便给他点颜色看看。
“我去放消息。”年轻的将士举手,“现在就去。”
元锦摆手示意他下去。
大家商量好留下的人选各自散开。元锦出门给山寨的姑娘们买了些这边的零嘴,交代店里的伙计送去客栈,不疾不徐地继续闲逛。
柳大人有胆子帮楚王捞钱,不会就这么心甘情愿听自己差遣,昨晚留人盯着他,是防着他先动手对付自己。
眼下齐王和晋王的人已经抓到,他要对付的人只有自己。
元锦过了两条街,发现真有人尾随而来,黛眉微扬。
这个柳大人果真不老实。
准备了两天,第一批盐送到库房。元锦和将士们一起将上万斤的盐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留下人手盯着柳大人和看守库房,余下人马大大方方离开益城。
元锦并未走在队伍前面,而是做了伪装跟在队伍最后。
出城后不久,将士们将柳大人安排的人马尽数擒获。元锦躲在树上,从怀里摸出毒药,微笑看着跟踪队伍的两个人在底下转圈。
“人呢!”底下的人互相询问。
“这呢。”元锦笑了声,将手中的药粉撒了出去。两个跟踪队伍的人一愣,吸进大把的药粉,痛苦蹲下咳嗽。
元锦从树上跃下,一个手刀下去将他们放倒,用绳子拖着他们去见柳大人。
柳大人躲在城外的林子里,眼看时辰已过,自己派出去的人一个人影都没有,不禁有些担忧。
他找城内的大夫看过,大夫说他并未中毒,可胸口依旧隐隐作痛。
“柳大人可是在等我?”元锦把抓来的人丢出,其余将士也陆续现身,将抓到的人丢做一堆。
柳大人看着元锦好好出现眼前,双腿不受控制地打摆子,“姑……姑娘好。”
她竟料到自己会下手?
“我挺好的。”元锦抬脚过去,盯着他的眼睛冷笑阵阵,“不过姑娘我改主意了,两个盐池不够,得要三个。”
说罢,她拿出一早准备好的供词,拿起他的手割开个口子,换他另外一只手蹭上血,在供词上按下手印。
柳大人抖如筛糠,任由她作为。
“我这人最讨厌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从今往后,你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告诉我。”元锦收起供词,回过头利落翻身上马,“想你的家人族人不死,最好老实些,不然等不到下月你就会毒发身亡,供词账本直接送到上京。”
“贪官都大胆,阿姐你该给他穿肠毒药,每日疼上一个时辰。”将士们也纷纷上马,鄙夷看着地上的柳大人,“你该感谢阿姐慈悲,不喜杀人。”
柳大人:……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
元锦带着将士们驮着盐离开益城,沿路通知定下冬衣、粮食的铺子送货,护送着浩浩荡荡返回兴城。
十月初,一行人终于回到兴城,秋收正好开始。
元锦将守备营的冬衣发放后,余下的部分交由梁守备派人送去驻军大营,一起送过去的还有新买来的粮食抢来的盐。
“缙国又增兵一万,今年冬天的这一仗一定会打起来。”梁守备忧心忡忡,“将军派了信使,八百里加急回上京讨要粮草,不知能不能赶得及。”
“赶不及。”元锦面色发沉,“缙国大军都擅长哪些作战方式,你准备一份资料给我,粮草的事我来处理。”
“是。”梁守备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放心。
冬衣有了,他们还带回来一千多斤的盐,据说还有很多,这只是一部分。
这么能干的姑娘,跟着她打赢缙国大军的把握,得有八成。
“官道可有拓宽?”元锦端起茶杯喝茶,“一旦开战,运送粮食的队伍决不能目标太大,缙国这些年在北地安插的探子不少。若沿路设伏纵火,我们会功亏一篑。”
“已拓宽平整,能用石板铺平的地方全铺了石板,如今快马前往大营半日可达。”梁守备眼神发亮,“姑娘打算如何运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先不说。”元锦放下茶杯,语气轻松,“入冬前粮食和盐都会送到,你准备好库房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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