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错愕了一瞬,缓过劲,粗粗喘着气问元锦,“能用手铐约束他吗?”
“不能,你去跟我的律师要领带,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元锦吩咐一声,低头在学生身边说,“常伯没事,一会就带你们回去贴纸盒卖钱。”
被制服的学生听懂了她的话,挣扎的力度逐渐减小。
“常伯是跟你们做游戏,他一会就过来了。”元锦再次出声安抚他的情绪,“记不记得常伯说,起火的时候要跑,要找警察。”
学生迟疑点头。
“常伯带你们来找警察,以后要是真的起火,你们也来找警察,不要打人不要闹,好好跟他们说可以吗。”元锦悄悄吐出口气,嗓音愈发柔和,“你们今天都表现的很好,打警察是不对的,要扣分。”
“错了。”被制服的学生机械开口,“对不起。”
“警察叔叔原谅你了,但是你打了警察叔叔要接受惩罚,老师现在把你的手绑起来,好不好。”元锦空出手拿走警察手里的领带,继续说,“就一会,等常伯过来我们回去时就解开,下次一定不能打警察。”
“好,绑起来。”学生的防备彻底消失。
元锦飞快绑住他的双手,扶他坐到刚才的椅子上,示意警察继续做笔录。之前在学校,她给他们上过课,他们智商不高认出她没什么问题。
小警察稳了稳情绪坐过去,继续刚才没问完的问题。
市局安排了心理医生过来协助他们做笔录。然而这批学生个个都有问题,他看着这个最像是正常人,于是先给他做笔录不等心理医生,没想到会发生意外。
“没有,伯伯没有关我。”学生抬起头直视警察的眼睛,“伯伯没有关我,要贴纸盒卖钱。”
“常校长收留他们在学校,为了让他们平时多跟人沟通,会安排他们做手工,贴一些纸盒拿去义卖。”元锦帮忙解释,“刚才的情况你自己经历了一次,应该明白校长不让他们离开后面两栋楼的原因。”
报警人声称,常校长将学生囚禁在废弃的教学楼里,不准他们四处活动不给他们饭吃,不是事实。
对于精神障碍比较严重的学生,特别是发作时有攻击行为的学生,学校的约束手段确实比较粗暴。这个需要改进,但不到违法的程度,并且约束本身是为了保证其他学生的安全,主观上没有犯罪意愿。
“他们……的年纪不适合继续留在特殊教育学校吧?”警察又看了一眼刚才仿佛要杀人的学生,问出疑问,“报警人也是看他们的年纪不符合,因此怀疑。”
这个学生的年纪比自己还大,怎么看都不像是学生。
“他们被精神病康复医院退过,家人已经离世,没离世的年纪也很大无法照料他们。”元锦平静回答他的疑问,“校长不不忍心他们流落在外,所以收留照顾他们。”
警察怔了怔,脸颊浮起明显的薄红,“原来如此。”
所以……今天搞这么大阵仗,出动特警去抓人,完全是误会一场?
做完笔录出去,元锦把刚才发作的学生,领到安排给他们的休息室,低头解开他手上的领带,“没事了,你和他们在这里等等,常伯马上过来。”
学生点了下头,木然迈开脚步过去坐下。
元锦拿着邢志业的领带出去,何拓从等候区过来,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老校长出来了。”
“出来了就好,有些账也该算了。”元锦接过自己的背包,抬脚朝报警人走过去。
邢志业在她上飞机前偷拍了报警人照片发给她。这位充满正义感的五好市民,可不是随便就发现学校不对劲,而是硬闯进去拍摄视频,故意报假警。
“刑律,你去跟警察说一声,我要报警。”元锦交代一句,重重坐到报警人身边,似笑非笑,“十万块就把你送进公安局,你可真不值钱。”
“你是什么人!”报警人被她身上的气势震住,瑟缩往后退,“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怎么知道自己拿了十万块钱,故意搞学校?
“听不懂没关系。”元锦扬了扬眉,站起来跟朝他们走来的警察说,“警察同志,我要报警告他非法闯入学校,告他制造恐慌危害公共安全。”
“你有证据吗。”警察看看报警人,又看看她,神色莫测。
今天这案子确实处处透着不对劲。
他们接到有人被囚禁虐待的警情,听说受害人还不少,为了尽快解救被囚禁虐待的人,出动特警还进行交通管制。
把人带回来才发现情况跟他们想的不一样。
“有证据。”元锦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将来之前准备好的证据打开。
这个报警人是附近出了名的赌狗,这几天一直在学校附近转悠,又忽然变得非常有钱,喝醉了到处跟人吹牛说他买彩票中奖了10万块。
她其实可以拿出更多的证据,不过眼前这些足够了。
警察拿走笔记本电脑看了一会,通知同事过来,将报警人带去审讯室。
报假警伪造证据,扰乱公共秩序,做的还挺全乎。
“我还有一条线索要提供。”元锦伸手滑动鼠标,调出一张报警人跟另外一位男士的合影,“这位男士就职于安居地产,希望你们能够彻查。”
安居地产就是之前一直想要买地的地产公司之一,赵思若家里的产业是另外一家公司,他们参与了制造舆论,没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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