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再也没人敢仗着宗族人多,强行分好的田地,打击报复她。
后来赵阿婆又收养了两个被遗弃的女婴,把两个女儿都送上大学,村民对生男生女这件事就没别村那么执着。
村里的姑娘们也都比较彪悍,人人把阿婆当榜样。
桥底那边发生的事,就是之前她说的上门女婿,争取不到自己的合法利益,最后闹大警察来了都不敢管一事。
时间大概在90年代左右,桥底村一户人家生了三个女儿,三个女儿都招了上门女婿。
村里公共用地划分,没给这三姐妹分,理由是入赘的女婿在他们本村已经分了。
三姐妹不干,先找镇政府解决。
镇政府解决不了,她们把村长以及不同意分她们地的村干全捆了,绑在村中央的电线杆上。三姐妹一人拿了一杆□□,把全村的村民都叫过来,问他们同不同意分地。
那会还没全国禁枪,治安特别混乱,车匪路霸横行,拐卖妇女儿童的案子频发。
三姐妹的爸爸是老猎人,姐妹仨从小就跟着爸爸上山打猎,枪法都还不错。
村民们都怕死,有人偷偷去镇上报警,结果警察来了一看登时不敢管了。
三把枪,这要是走了火那还得了。
最后双方在警察的主持下和谈,村委同意分地,姐妹仨被警察教育,事情就过去了。
村民们看到三姐妹拼命,村委也不敢怎么样,家里都是女儿的人家也不追生了。被计生罚款一次好几年白干,还要东躲西藏。
这件事后,桥底村的村民们不敢再小瞧姑娘家,也不像其他村子那样执着追儿子。
随着生活条件慢慢便好,国家也开放了二胎,追生儿子的思想又卷土重来。
望楼村一案就是例子。
邱亚楠说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这两个村子也是出大学生最多的村子,没考上高中上大学的,也努力去职校学技术。今天来闹事的人是六青村的村民,这个村和望楼村一样,特别重男轻女。”
元锦听完她的故事,也笑起来,“他们明天还来对吧。”
解决这个问题也不是很难。
两边都是为了争取利益。姑娘家的人不敢去市一院闹,只敢盯着村卫生所,是因为卫生所就她和邱亚楠两个女人。
大医院的医生救了女儿的命,女儿也因此承受了损失,他们闹不过大医院还闹不过一个村卫生所?
“肯定会来。经过咱们的宣传,这一带的村子都知道文岭村的卫生所,可以做很多的基础检查,还不花钱。”邱亚楠往后倒了倒,抬手捏眉心,“我不是抱怨你,而是这些设备和免费检查的事,让他们觉得咱很傻,很好欺负。”
她也很高兴卫生所多了很多设备,一些不确定的病症,通过仪器检查能很快确诊,免了村民跑镇上或者去市里。
然而觉得她们傻的村民不少。
他们真心以为过来闹一闹就能拿到钱,不给钱就闹到卫生所关门为止。
“那他们可想错了,我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元锦失笑,“别担心,你要是怕被报复就先回市里待一段时间,等我把这边的事情摆平了你再回来。”
邱亚楠有家有口,在这边时间长,还租种了很多土地,村民要恶心她报复她太容易了。
自己不一样,家不在这里,工作随时能调动。
柿子挑软的捏。
“我不回去,这件事必须得面对,不然以后人人都来闹。”邱亚楠闻言一下子就精神过来,“不能纵容这种行为。你最好别拿钱摆平,大家会有样学样。”
元锦的家庭条件很好,当村医还有专门的司机,不是一般人家能请得起的。
“这点你放心,我不会拿钱摆平。”元锦乐不可支,“拿钱摆不是长久之计,让这些孩子去读书才是。”
邱亚楠愣住,“他们都出社会好久了,去读书还能行?”
让这些完成九年义务教育出社会一两年的孩子,重新回到课堂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啊。
“就因为出社会了,再有读书的机会才会更珍惜。”元锦俏皮眨眼,“不信你等着瞧。”
基金会跟省卫健委的合作已经在推进,助学项目目前在省内全面铺开,争取两年内让全省的贫困家庭孩子,继续求学。也给想要改变自己命运的孩子,多一次选择的机会。
“他们明天就会来。”邱亚楠禁不住笑,“我当甩手掌柜看你表演。”
元锦微笑扬眉。
回到卫生所,两人简单收拾一下,把电话号码挂到门上,关上门各自回家。
元锦走进民宿,听新来轮班的阿姨说来了几个游客,随即压低嗓音,“我要不要搬走?马上就到暑假了,到时候游客也会多起来。”
“不用不用,村长说了你可以一直住,我们的客房隔音还挺好的。”阿姨笑着摆手,“村里的娃崽们因为你都变得爱上学了,这可是花钱都做不到的事。”
反正民宿的客人也不多,每年的房费扣除水电和人工,剩下也就够给村里每家发一桶油。
她来了后这里热闹很多,最难得的是孩子们愿意学习了,还特别主动积极。
“那我先回房洗个澡,一会吃完饭给孩子们补课。”元锦扬起笑脸给阿姨介绍自己带来的保姆,“这是刘姐,她来帮我带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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