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半个月师父闭关,她发过去的药方都不回复,估计是没出关。
电话接通,元锦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嗓音轻快地打招呼,“老板好,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有事求我?”导师开门见山,“直接说。”
“我被人实名举报非法行医,我师父联系不上,所以找你。”元锦老老实实回答。
“他明天早上出实验室,我帮你跟他说一声。”导师的语气明显变得愉悦,“他为了感谢我给他找了个好徒弟,同意跟我分享部分实验数据。”
元锦嗯了声,笑着打趣,“不生气我来当村医了?”
知道她放弃医院的工作来当村医,导师非常生气。原身是他学生当中比较优秀的一个,性子特别稳,也肯吃苦。
“还是很生气,你要做不出成绩以后别说是我学生。”导师在电话那头笑,“我的学生没有特别差的。”
“那我努力不给你丢脸。”元锦放松下来跟他闲聊。
导师今年又收了个非常刻苦努力的学生,实验也有了比较好的结果,心情听着非常不错,难得的愿意跟她闲扯。
聊了大概20分钟,师母的声音传来,导师的声音立即低下去,“明天我让他联系你,时间不早,我该去休息了。”
元锦笑着应了声,挂断电话。
师父的作息时间很混乱,忙起来经常日夜颠倒,不忙的时候师母说什么就是什么,特别听话。
放下手机,她将准备好的回应文件发给省卫健委的主任,发消息告知回应的时间。
主任也收到了网上有人实名举报她的消息,电话直接打了过来,询问被举报的原因。
“前段时间配合警察抓了两个非法卖药,销售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的骗子,因此案带来的舆论效应,影响到了当地中草药店的生意。”元锦靠着椅背,轻描淡写的语气,“实名举报我的人当中,就有中草药店的店主,他们没有任何证件非法行医。”
自己也非法行医,却敢在直播里举报别人非法行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原来如此。”主任明显松了口气,“你手里是不是有他们非法行医的证据,有证据的话我们处理起来会主动一些。”
“有,我现在给你发过去。”元锦轻笑,“先不急着处理他们,明天我师父会公开回应这件事,到时候你们再安排官微发布回应公告。”
楼砚沼放了暑假,别的事没干天天骑着电车帮她去收集这些中草药店,开天价卖药还不管患者死活的事。她手里有一大堆的证据,足够让市卫健委下定决心管这些中草药店。
“也好。”主任失笑,“看来这件事完全不需要我们费心。”
元锦弯着眉眼说漂亮话,“是我工作不到位,让你们跟着一起担风险。”
主任在电话那头大笑。
元锦跟他闲扯两句,结束通话弯腰抱起婴儿车里的笑笑,去看燕芝兰直播。
人贩子那个案子还在查,解救回来的孩子现在还安置在福利院,大部分都没找到亲生父母。以她的估计,再查上半年,恐怕也很难找出那些孩子的父母。
四年的旅客记录,筛选出重复的人员名单就要很长时间,还无法保证那些孩子的父母来了之后,有没有在怀孕期间离开。
现代科技设备下的数据信息,梳理起来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她就是想插手也没理由说服省厅,同意自己去做这件事。
元锦抱着笑笑坐到燕芝兰身边,随意瞟了眼直播间的数据,微微有些诧异。
数据增长的速度还挺快,已经快20万粉丝了。
燕芝兰的直播和其他主播不同,只拍学生们练习的镜头,不会故意夸大学生们的水平,也不详细介绍学生们的家庭情况。
就很平常的直播他们练习的曲子,直播他们练习时出错,自己停下来纠正的样子。
真实、淳朴的风格,吸引了很多固定粉丝观看,还有一些也在自学的民乐爱好者。
“这首曲子的练习进步很大,可以上今年的新春晚会。”燕芝兰往元锦身边凑了凑,伸手捏笑笑的脸颊,“开学后的开笔礼,大概会有十家媒体过来采访,我现在就开始紧张了。”
开笔礼每个新学年都会办,算是完成教育局的任务,大多都是走走流程就结束。
今年有媒体过来,开笔礼的形式和内容校长全部交给她负责,压力真的很大。
“往年怎么办的,今年就还一样办。”元锦朝学生们点点下巴,笑道,“记者们想挖的是他们的故事,不是学校,让他们到学校采访是借着他们的镜头,宣传村子。”
入秋后还会有一波候鸟过来,经常来的摄影师已经提前预定房间,宣传后来的人可能会更多。
“道理是这样,但我们校长恐怕不这么想。”燕芝兰小声吐槽,“这是个难得的上镜机会,他希望活动办得尽善尽美。”
“跟他说,降低点预期,说不定记者来了会质问他上学期期末的成绩,为什么突然提高。”元锦俏皮眨眼,“他树敌太多了。”
燕芝兰闻言愣住,反应过来随即捂着嘴,趴到她背上小声笑起来。
确实树敌太多了。
上学期期末考试,市实验中学从六年级挑走了十个学生,安排他们进入教育公平示范班。这个班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乡镇学生尖子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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