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才多长时间啊,竟然就要削减经费?
文昌海也是个性情耿直的,顿时勃然大怒:
“削减我们团队的经费?石志强,谁给你的权力?”
“谁给我们的权利?当然是全体公民。”那叫石志强的胖子漫不经心的瞥了文昌海一眼,语气满是揶揄之意,“纳税人的钱不是拿来让你们吃喝玩乐、随意浪费的,怎么这都半年了,几百上千万的资金,就是丢到水里也能听听响了,你们倒好,到现在屁的进展都没有一点儿,竟然还想申请科研经费?脸皮怎么就这么厚呢?还乌烟瘴气,叫我看,分明是厚颜无耻……”
“你——”文昌海也不傻,到了这会儿自然听出来,根本是因为自己说他们乌烟瘴气,石志强才故意这么为难自己,一时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石志强反而更加得意,甚至还看向文昌海身边的越澈:
“越教授有空了也劝劝文总工,这人吗就要识时务,自己做不好,该让贤就得让贤,我这人虽然是个大老粗,可有一句话的意思还是懂的,那就是可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越教授您说对不对啊?”
这番话分明意有所指——
今天一大早,谢景旻就和往常一样,让他们这些副主任过去开个小会。结果大家到场了才发现,已经离开科学院大半年的越澈忽然回来了。
更甚者还靠着文昌海这些他从前的左膀右臂,又在打通了总统府关系的前提下,从谢景旻手中抢走了一半的权利。
像石志强这样的,这段时间跟在谢景旻周围,哪叫一个痛快,所谓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石志强他们绝对不能忍受再回到从前在越澈手下做事时战战兢兢还没有一点儿好处的状态。
那句“占着茅坑不拉屎”,表面上看是讽刺文昌海,何尝不是在故意说给越澈听?
本来按照石志强的想法,眼下越澈大病初愈,又是在大权旁落的情况下,对他们只有笼络的份儿。就是他说话过分些,越澈也只能忍着。
不想越澈却是直接沉了脸:
“石副主任,什么时候科学院哪个团队需要经费,是要你们这些人研究决定的了?”
说着看向谢景旻,神情严厉:
“还是说,这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谢教授给他们的特权?”
“可不就是他吗。”文昌海早就一肚子的怨气,这会儿看越澈发难,也跟着道,“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身为科研工作者,不把精力放在科研项目上,整日在这些邪门歪道上下功夫,还什么吸纳的国宝级人才,简直让人齿冷……”
“文总工,注意你的用词。”谢景旻脸色一寒,又看向越澈,神情似笑非笑,“我知道念念回到我身边,让你不舒服,可工作是工作,私事是私事,越教授还是不要把工作和私事混为一谈。”
话里话外分明是在暗示,越澈就是在针对他,而原因则是因为他认回了亲女儿。说起来这个法子谢景旻之前也用了好几回了,都不是一般的有用。很是在一些人心目中营造出越澈“小肚鸡肠”的特点,如今故技重施,瞧着效果依旧不错。
一直和他站在一起的谢念念脸色就有些发白,怯生生看了越澈一眼,刚要喊人,一声轻笑却是响起,谢念念抬头,下意识就咬住了嘴唇——
正捧着一大把鲜花过来的女孩子,可不正是谢林晚?
之前身边被其他人围着,越澈没注意到谢林晚过来了,这会儿瞧见女儿,越澈眼中的寒意顿时如同积雪遇上烈日,片刻间消融的干干净净,神情中的惊喜简直能流溢出来:
“晚晚——”
“爸爸——”看越澈注意到她,谢林晚也加快脚步,小跑着到了近前,乖乖的让越澈抱了一下,“祝贺爸爸身体痊愈,重新回到工作岗位……这是我给爸爸挑的鲜花,您看看喜不喜欢、”
“……喜欢,我真是,太喜欢了。”越澈声音中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从在科学方面一鸣惊人,越澈也收获过不少鲜花,只越澈觉得,从前那些加起来,都比不上谢林晚送的。
接过来抱在怀里,又空出另一只胳膊,揽住谢林晚的肩:
“谢谢——”
曾经很多次和谢薇一起想象,要是他们有个孩子,一定要把她宠成最幸福的宝贝,结果他却是一点儿不称职,任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宝贝,一个人在偏僻的乡间艰难求存……
瞧着他们父女相拥,尤其是那样亲密无间,仿佛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人,任何人都插不进去的情景,谢念念无疑很是难以接受——
这几天总是做梦,梦里越澈最疼最宠的都是她,更甚者还把越家直接给了她。
梦境中,越澈根本是把她当成小公主一样宠,说句要月亮不给星星都不为过。
现实中倒好,越澈的眼里就只有谢林晚,哪还有她丝毫位置?
偏偏梦境太过真实,谢念念这会儿甚至想着,是不是谢林晚具有特殊能力,偷偷潜入梦中,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就偷走了本该属于她的幸福?
“这是你文叔叔……”越澈挽着谢林晚的胳膊,跟她一一介绍身边的人。
越澈每说一个,谢林晚就会笑着打招呼:
“……各位叔叔伯伯好……”
跟文昌海打招呼时,谢林晚却是改鞠躬问好为握手:
“我爸之前已经跟头说过好几次昌海叔叔了,今天才算见着叔叔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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