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汀胸腔颤抖,流了一地的泪水,可谓狼狈至极。
他发完脾气才稍稍缓和些,站起来看了地上的晏汀许久,而后发话道:“你回去就同那朱时叔离了,从今以后跟着本王,本王少不了你的好处。”
惨白的手指撑着地面,晏汀缓缓爬起来,身躯踉跄两下:“不!”
他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过之后语气戾气更重了,他最讨厌别人反抗他,从前如此现在更是如此。
晏汀自然知道他的脾气,也清楚如果她不从,这个男人就会用更可怕的手段,反而是她听话顺从后,男人会很快失去兴致,她的日子也会跟着好过许多。
但这种事情并非她顺从了就能躲过的,她不愿意跟着这个男人就是不愿意,自她与朱时叔订下婚约的那一刻起,她这辈子就只能是他的人,除非朱时叔首先对不起了她,否则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三心二意的事情来。
晏汀破罐子破摔的看着他,虽满口的狠话语气依旧松软:“我既然已经与朱时叔结发为夫妻,这辈子就绝无再嫁其他人的可能,除非是他辜负了我的情意在先。如果你当真要勉强,哪怕是闹到陛下面前,我晏汀依旧是这句话。”
邵准冷笑一声逼近:“如果你没了丈夫呢?”
晏汀瞳孔地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她浅浅勾唇:“那我便随他一起去了,也好过孀居在世受人欺辱,你也只能得到一具尸身。”
一双比豺狼还要凶狠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这一场无形的厮杀谁也没有落下败仗。
晏汀夜里回到朱家时趴在榻上又哭了好一阵,白芷拿着冰块给她消肿眼睛依旧红彤彤的。
白芷心疼死了:“这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啊?”
晏汀低眉又是一滴泪水。
就在晏汀已经做好了要随朱时叔而去的准备时,谁想到第二天朱时叔就从牢里出来了,以晏汀对于邵准的了解知道他不可能轻易放人,可是问朱时叔他遮遮掩掩什么都不肯说,晏汀满心的疑惑也得不到答复。
朱时叔为了让她少想便岔开话题:“你官人回来了你还不开心吗?”
晏汀总觉不安,生生挤出笑意:“我自然是开心的。”
朱时叔上手搂她之时,忽然犹豫了,然后把拥抱的动作改成了拍她肩膀,晏汀只当他是不好意思,毕竟二人成亲到现在也没有过什么逾越之举,便也没有多想,可她千算万算都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自己的丈夫送到别的男人的房间。
初时她见到邵准推门进来时她还一副呆呆的模样问:“怎么会是你?”
邵准笑:“不然夫人以为是谁?”
晏汀是被朱时叔约来此地的,他谎称自己看了一处宅子,让她过来看看好不好,到时候买下来便从朱家搬出去,另立门府,谁知道进来的不是她的夫君,而是这个对她图谋不轨的男人。
晏汀挣扎着要往外走:“我要回朱家,你……”可是门压根就打不开,门外立着两道人影,看样子是他身边的侍从。
她回到男人面前:“殿下这是要做什么?私闯民宅也就算了!难不成还行霸王硬上弓?”
他笑着反问:“私闯民宅?”
今日晏汀穿着一身桃花粉的荷叶裙,这身衣裳还是朱时叔特意给她买回来的,娇嫩的颜色衬得她雪肤通透,眉眼处不加粉黛足以倾国倾城。
邵准含笑看了一眼她的打扮后笑意更浓了:“夫人难道不知,此处是本王的地盘?”
晏汀怎会知道:“什么?”
男人啧啧砸舌:“看来朱时叔没有把事情同夫人讲清楚啊。”
晏汀跟着他转动:“他要同我讲什么?”
男人落座端起热茶吹起,故意提着她的心不落话,而后目光上下审视她:“前些日子孤去刑部,原本是想要了他一条命的,后来……后来孤就与他做了一桩生意。”
晏汀蹙眉:“生意?”
朱时叔听到“生意”二字时也是她这幅模样,但恍惚过后更多的还是想要活命。
于是他追问:“瑾王殿下想要小人做什么就直说。”
朱时叔收押刑部已有半月,他在朱家虽然不怎么受待见,但到底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哪里有受过这种罪,潮湿的监牢与肮脏的环境,叫他的心智早已瓦解,眼下只要能从此地出去,哪怕是让他去杀人他也做得出来。
邵准算准了朱时叔的心思,他明明已经有了打算却故意不提,反而是让朱时叔自己猜。
“小人的钱、房子通通不要了,殿下有看得上的就只管拿,日后……日后殿下让小人做什么小人就做什么,还请殿下让我从这该死的地牢出去吧,小人给您磕头了,小人给你磕头了……”
“小人对殿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呐,殿下哪怕是想要小人的妻儿做玩乐,小人也甘心双手奉上,只求殿下可以放小人一条生路啊……”
邵准浅笑:“你当什么女人都能上本王的榻么?”
朱时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如丧家之犬般的爬过去抱住邵准的小腿求饶:“晏汀不是一般女人,她生得貌美性情温和,小人还没有动过她,若殿下喜欢,小人就将她作为礼物亲自送过来供殿下玩乐。”
邵准表现出一副不大乐意的模样:“她同意了?”
朱时叔当即就说:“自然是小人说了算,她既然已经嫁给了小人,那她的身家性命都是小人说了算的,谅她也不敢不从,更何况殿下金樽之躯,她有幸伺候殿下那是她的福气,只求殿下能看得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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