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见她情绪不太好便念着:“小姐也知道老爷身体越发不好了,他那么着急的把您嫁到洛阳来,不就是为了确保小姐下半辈子的幸福吗,若知道小姐这样,老爷恐怕得气得当场喷血。”
听白芷这么一说晏汀才记起来晏父的身体状况,他虽然不与晏汀说自己的病情到底如何了,可是通过这一次仓促的婚事她不难知道,晏父这是在为他走后给晏汀找依靠呢,否则也不能守孝一结束就让她远嫁洛阳城。
假如她就这么回去了,以晏父的性子必然要追问个究竟,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儿被人这么欺辱,恐怕真的会当场气绝身亡。
白芷耐心哄她:“白芷知道小姐鲜少离家难免睹物思人,小姐不如等过些日子同姑爷一道会岭南看望老爷?也不至于叫老爷担心。”
“另外这床事……”
白芷看了一眼晏汀红得不成样的大腿根部:“小姐让姑爷温柔点就会好的。”
提到床事晏汀忍不住鼻子一酸,如果真是自己的夫君那么不懂事也就算了,可偏偏……偏偏是他要了自己。
既然不能回潮州,那就先离开洛阳去别地躲着。晏汀心里这样想着。
等她身子调养着差不多了,朱时叔那个大混账也来看她了,白芷并不知道二人之间的间隙,还以为晏汀是因为圆房的羞涩不肯见他,故意在一旁替晏汀打抱不平。
“姑爷下手也忒没个轻重了,这没个三两天又如何能好?我家小姐细皮嫩肉的哪里遭得住,日后可不能这样。”
朱时叔听完后牙痒痒,比晏汀的脸色还要难看,更加不想叫白芷提及那日的事,凶巴巴的吼了一句:“够了!”
然后盯着晏汀问:“你好些了吗?”
对一个人太失望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冷漠,晏汀看都懒得看他,只是冷冰冰的冲白芷说:“白芷,我倦了,送客吧。”
白芷也懵:“……”
按理说新婚燕尔不应该你侬我侬的吗?怎么她家小姐如此反常呢?
朱时叔:“汀……”
榻上的人已经拉上被子背过身表示不想听了。
第9章 隔阂
朱时叔自晏汀那件事后人也颓了,在太医署干活不是忘事就是抓错药的,也因此被太医署的院士逮去好生训了一顿,若非顾及他父亲朱茂的面子,恐怕早就辞退了他。
而他呢,更是不思进取,日益颓废,回到府中,日日买醉,抱着酒坛子痛哭流涕,下人问及何因,他却藏着掖着不肯说,这种丢尽颜面的事,他情愿带进黄土也不愿叫其他人知晓的。
很快就到来六月芒种。
后来朱母发现朱时叔日日都宿在客房,一日早间吃饭就问了此事,朱时叔倒是主动回话了,没有叫晏汀难答:“母亲,我才从牢里出来,身上有晦气,怕传给了她。”
屋子里的丫鬟闻言一脸“三爷对夫人可真好”的表情,就连晏汀的贴身丫鬟白芷也为此事所感动时不时地在一旁念叨姑爷有多好,就只有晏汀自己知道这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了。
朱母听完面露不悦:“哪里有女人怕自己丈夫把霉运带给自己的啊。明日起就搬回去住,也忒不像话了。”
朱时叔尬笑着应了一声是。
当天夜里他回到主卧,举止尤其小心谨慎,他自知自己拿晏汀的清白换回自己一条狗命的事做得不人道,更加对不住女人在他下狱之际四处奔走劳碌,总想着找个时间与晏汀解开心结,可晏汀屡屡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不待见他,倒是叫他束手无策了。
今夜被朱母赶来此地其实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只见他十分殷勤的给晏汀倒茶水,可晏汀却无视绕开自行沏了杯茶,明摆着就是不给他面子和机会了。
说到底确实是他对不住晏汀。
朱时叔放下热茶,眼珠往冷漠的容颜上又瞧了一眼,他坐下,语气懊悔:“你还在怨我。”
难道不应该吗?
晏汀仿佛没听见继续无视。
朱时叔看着她又说:“可是汀儿啊,为夫也是无可奈何,瑾王既然已经看上了你,就算我不答应他,你恐怕也是难逃他的魔爪,如今我还在世,多少可以护着你些,假如我当真命丧黄泉了,你一个弱女子,活在这世上,只能叫人欺负了呀。”
晏汀自然不会主动告及他,自己曾经甚至想过,有一天朱时叔哪怕真死在邵准手里面了,她便也随着去了,与其独自一个人活在这个身不由己的洛阳城倒不如夫妻二人双双赴死,求个来世阖圆美好。
现在想起来当初自己那些不成熟的想法她恨不得一头撞死。
当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猪!
朱时叔像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理由,他这番话说服的不是晏汀,而是自己,语调更加激动了:“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可能叫人受委屈,汀儿,为夫都是为了你呀。”
晏汀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扯着唇角美眸剜过去,第一次发现面前的男人有着这样一副丑陋的嘴脸,多看一秒钟就要犯恶心。
“汀儿……”朱时叔把自己给感动了,一把握住晏汀的双肩,“你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瑾王那人用不了多久就会忘了你,届时我们就可以好好的在一起了,都会好起来的。”
自那以后瑾王没来找过他们,兴许他只是一时兴起,马上就要忘记晏汀这号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