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仔一听, 严词骂道:“说这个干什么?小姐才过来,你就说这种话。”
蔺岚瞬间也明白自己的话容易让人误会了, 其他她没有恶意的, 只是以为晏汀与朱家和离后, 会想要回岭南度日,这才开口一问是真没想催晏汀离开的意思。
于是郝仔与她因为这点小事就吵了起来。
蔺岚哭着跑回了房间。
晏汀则在一旁劝:“小耗子,你还不快去哄蔺岚,她怀孩子不容易的。”
郝仔生闷气:“你听听她刚刚说了什么话,我耗子对小姐一心一意,她竟然要赶你们走,这种婆娘,我休了算了。”
白芷忙叫住:“耗子!不要乱说话!她也是无心的,更何况,原本就是我们借住。”
郝仔努努嘴没动。
晏汀用手推他:“快过去。”
郝仔气鼓鼓的盯了她数秒,这才不情不愿的回到自己房间,只是没用多久两人又吵起来了。
“哪怕我有那个心思又怎么了?就算房子的钱他们出了,哪有怎样?你是他干儿子,他甘心给你的,现在就是我的,我想给谁住就给谁住,他们对我又没有什么恩情可言,我肯答应让你留下晏老爹,就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你竟然还敢来挑我的刺!郝仔!你想上天啊!”
“好啊,你赶,你只管赶,把小姐赶走了,我和她们一块走,省得每天见到你。”
“你……”
隔壁咣当一声再没了动静,白芷盯着晏汀叹了一口气。
她身上没什么银子,晏父这些年积蓄也不多,哪里还有别的去处,其实蔺岚的说法不无道理,晏家对她又没有恩情,她愿意养着晏父大半年,确实也是仁至义尽了。
另外,蔺岚爆发的点还在于郝仔对晏汀的态度,因他不让晏汀去面馆帮忙,说她是小姐,不能干这种伺候人的活计。
身为正牌夫人的蔺岚听到能不气吗?
蔺岚歇斯底里的叫唤着:“我怀胎五个月,我不照样出去伺候人吗?怎她就不一样了?她是小姐出身,我就活该是丫鬟的命吗?到底谁是你的夫人?”
晏汀第二日一醒就下楼去帮面馆收碗筷了。
郝仔看见去阻止,坐在柜台上的蔺岚,不动声色的盯着他们。
晏汀笑:“我来吧。”
郝仔不许:“小姐怎么可以干这种活?”
晏汀看了蔺岚一眼,蔺岚连忙看向别处,她也不想让人以为自己小肚鸡肠,晏汀温声细语的说:“这些活我还是能干的,你不让我干活,我反倒闲得慌。”
郝仔见她执意,就松口道:“你只负责收碗筷,洗碗上菜的活都交给我和伙计。”
晏汀点头。
清风面馆的生意很好,一个上午晏汀就没休息过,郝仔时时刻刻注意着她,生怕她受委屈或者体力不支,白芷也时常帮衬着。
只是下午晏得去佛印寺一趟。
郝仔听完立马说:“小姐你去啊。”
她有些日子没去佛印寺给嘉兴公主安胎了,所以想着过去看看,只不过从洛阳城里到佛印寺,有一定的距离,假如徒步过去,兴许明天也回不来,她只得花钱请马车,但是她如今囊中羞涩。
郝仔看她不说话,一拍脑门想起来了:“佛印寺离这儿远着呢,耗子马上就去给小姐雇辆马车。”
郝仔帮她雇马车一事蔺岚面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表情不是太好,这也是因为之前她去佛印寺还愿,郝仔也没舍得花钱给她雇马车,如今晏汀要去,他就给雇了,搁谁谁心里头都不舒服。
“白芷,之前瑾王送我我那枚玉镯呢?”晏汀到处翻找。
白芷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来:“小姐怎么突然想起了问这个?在这儿呢,小姐一直没戴,白芷就给收着了,喏。”
晏汀看了一眼:“你去送给蔺岚。”
白芷惊愕:“什么?”
晏汀重复道:“把它送给蔺岚。”
白芷不解:“为什么啊?”
晏汀解释道:“我们借住这里花了她不少银子,该给点东西,你把这个送给她,就当是感谢了。”
白芷有点心疼这玉镯,而且她越发看蔺岚不爽,总觉得蔺岚把晏汀当成敌人一样对待,所以不想便宜了她:“可这是瑾王殿下送给您的,瑾王殿下知道了会生气的。”
晏汀去找狐裘,山上肯定很冷:“我下次见了瑾王会同他说清楚的,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快拿去给她吧,我不想欠她的,等我找到去处,肯定不会留在这儿。”
白芷:“……”
晏汀之所以不回岭南,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必然回不去啊,邵准不愿意放她走,她如何就能走得了,所以除了裘逸轩给的那条路,她实在是想不出有其他法子了。
不过裘逸轩最近忙着操办武举考试,还没有心思来管她的这些琐碎事。
白芷听从晏汀的吩咐将玉镯送给蔺岚时,蔺岚两只眼睛都快发光了,她没有嫁给郝仔之前,人看着挺老实本分的,如今……只怕是藏得深了些,当年的朱时叔不也是如此吗?她嫁入洛阳城后才知道,朱时叔的裤/裆都已经烂透了。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婚前婚后都两个样。
晏汀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年纪轻轻的就已然懂了这么多。
佛印山一片雪白,佛印寺藏在深山里,只露出牛毛一角,上佛印寺得走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台阶,许多人都望而止步,愿意登山而上的都是最忠诚的信徒,因此佛印寺也被传得神乎其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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