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旺儿实在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以他跟随邵准多年的经验来看,这八成啊是要发火了,他可不会那么不识趣的往上撞。
邵准沉着眸子看不出喜怒:“她什么时候会出去?”
将领细细算着:“大概是每月的十五还有月底,应该就是明后两日了,晏小姐应该还会去佛印寺烧香祈福。”
“佛印寺?”
将领点头:“是。之前末将拦住晏小姐问过一次,末将见她马车里放着香啊蜡烛什么的,就猜是去了佛印寺,她夜里回来时,身上也惹了一身庙里的香火味。”
旺儿见邵准似乎没有什么需要问的了就挥手示意将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旺儿正要凑近说话,岂止对方先他一步开口,只是依旧闭着眼睛,神情寡淡。
邵准:“不用再找了。”
旺儿:“不找了?”
凤眸夹着血丝,他是真动了火,他不过就是被关了一个月,没想到这水心杨花的女人这么不安分,这么快就搭上裘逸轩了,还让他帮忙金屋藏娇,难怪他搜遍洛阳的大街小巷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裘逸轩做事十分稳妥,如果晏汀不去佛印寺祈福,兴许真得废他些心思找人,可如今他已经知道是谁帮的忙,这范围瞬间就小了,左右不过洛阳城这么个巴掌地,翻出来只是迟早的事。
不过他不想去找了。
不如就来个守株待兔吧!
他倒是有点期待那只小兔子在见到他后会有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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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政殿策论考试正式开始,邵准与太子分庭坐于监考正前方,太子毕竟是主考,位置还是要比他稍稍尊贵些,考生陆续进入宣政殿进行三轮搜身,这时太子也时不时地与他搭话,一来是试探,二来也是挑衅之意。
太子目视前方:“许久不见,十一瘦了。”
邵准冷笑不回。
太子语气轻蔑:“都被父皇关了一个月了,十一竟没有半点长进,尊卑不分,目中无人,看来是这一个月的时间还不够长啊。”
这时,殿外来了声音,二人的视线正好能瞧见。
搜身官从阮天浩身上搜出来半封绢帛呈上来。
太子让人接过:“什么东西?”
搜身官说:“这是方才奴才在阮举人身上搜出来的,此绢帛上印有异族文字,还请殿下过目。”
太子细细看了看,又转头问侍应大臣:“这是哪里的文字?”
武举最后一堂策论除两位主副监考官外,陛下还设置了四名文官大臣前来把关,这也是为了防止徇私舞弊一事的发生。
大臣上前瞧了几眼也没瞧出几个名堂来。
这时,太子闻右方飘来一句云淡风轻的话:“安鋆。”
太子:“……”
侍应大臣瞬间也想起来了:“对对对,这是安鋆文,每年安鋆来朝进贡,匣子上刻着的就是这种文字,瑾王大人真是好眼力啊。”
邵准笑了:“难道不是伍大人年纪大了老眼昏花?”
侍应大臣被他这句话损得直抬不起头来,又连连低头擦汗,他当年可也是一届状元啊,只是当官当得把本事全给忘了。
搜身官接着问:“那作何处置呢?这安鋆国与我们大燕可是死敌,安鋆国的太子还在我朝为质呢,他该不会是有什么企图吧?”
太子睥睨:“不管这上面写着的是哪里的文字,阮天浩夹带东西进入考场,这已然犯了忌讳,来啊,传本宫的指令,特取消阮天浩的考试资格,把他轰出去。”
虽然阮天浩威胁不到成孜呈夺冠的可能性,但阮天浩这人性格刚硬固执,恐怕日后未必能为他所用,现在叫他逮着了这个机会,自然是不能叫阮天浩入朝为仕。
邵准不紧不慢的打断道:“他还没有进入宣政殿,太子殿下何以就取消了他的资格?难不成是害怕阮天浩夺了桂冠,一步登入蟾宫。”
太子急:“你休得胡说!我看你才是与人结党营私想要祸乱朝纲吧!你为了这些人屡屡破例,怕是有什么私交吧!反倒来倒打本宫一耙!恶人先告状!都愣着干什么?阮天浩夹带纸条,按例就应该被取消考试资格,更何况上面写着的还是苗文,兴许是外族人的细作,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邵准挑眉:“谁敢!”
他的声音原没有太子大,可就是不知为何压了对方一头,太子显然也有被他的气势吓唬到,紧接着又以语言恐吓:“此次武举选拔的都是堪当我大燕重任的栋梁,若阮天浩真是安鋆来的细作,谁来担负得起今日的责任?”
“我担!”少年耀眼,直逼人心。
太子:“……”
若今日没有邵准在场,其他人恐怕是不敢跟太子叫板的,也正是因为有他在场,阮天浩才有机会进行最后一轮的考试,阮天浩得知是瑾王保住他的考试资格时,更是打心眼里感激敬佩他,还赞叹傅少奇识人之明。
策论考试结束,太子命人手上试卷密封好送往判官出,四名判官对考生试卷进行一一评价打分,然后择去平均分最好的三份试卷递呈太子,由太子与邵准一同带往议政殿见驾,最后由陛下在三份中抉出高低次序。
皇帝接过三份密封的试卷看了看,第一眼的注意力就被卷面最工整的答题吸引了过去,他仔细翻看,此人笔力精炼,非一日之功啊,尤其是与另外两份做对比,瞬间就已然有了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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