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汤?”千久皱起了眉头,若真是这样,倒像是夜纾能干出来的事情,无奈地叹了口气,“夜深了,这有我就行,你们先……诶,北顾你要带我去哪?”
一言未尽,北顾忽然一手拽过外衣一手抓住了千久的双腕,越过两人往门外走去。
“您要去哪啊!”
“君上,小姐,”七露连忙上前,拦在门口,“小姐伤寒未愈,受不得冷风,这么晚了君上您不能带我们小姐出去,有什么事请……”
千久被他拽地踉跄了两步,边走边回头道:“我没事,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我陪他出去逛逛,等酒醒了立马就回来,放心吧。”
北顾直接无视两人,将千久牵了出去,走到小院子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抬头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块牌匾。
“怎么了?”千久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那牌匾上写着简单的“久院”两个大字,当时金琰让她搬过来的时候,说这里是她即将要长住的地方,一花一木皆可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定,但千久嫌太麻烦了,全都依了金琰的喜好,唯独给自己的小院提了个名字。
北顾皱起眉头,目不转睛地盯了好一会儿,似乎不大高兴,微微眯起了眼睛。
醉后的北顾,脸上总于愿意摆些喜怒哀乐了。
千久没见过在他脸上看到这么明显的神色,忽然觉得挺有意思的,想要逗逗他:“名字我提的,你不喜欢吗?”
北顾惜字如金倒是一点都没变,只见他身上的束忆忽地出鞘,悬浮在空中,剑尖一转对准了大门的牌匾,还未等千久反应过来,一道泠冽的寒光一闪而过,再一回头,束忆“噌”一声收回剑鞘中。
不过眨眼一瞬,牌匾上就多了八个字体遒劲,秀丽颀长的大字。
只不过上面的“夜纾与龙不得入内”的内容却与这好看的字体十分违和。
“……”
千久一时间被这几个字梗得无言以对,夜纾到底是怎么逼北顾喝药以至于他现在如此讨厌他,也不知道北顾明日酒醒了要是想起他干的这件蠢事会作何感想。
北顾来回扫了两眼,心满意足地牵着千久离开。
“这么晚了你要带我去哪?”千久看着他高大的背影。
北顾回头看了一眼,见她有些跟不上自己的步伐,放缓了脚步,当眼角瞥见她身上的东西时,脸色忽然沉了下来。
醉了的北顾简直喜怒无常,方才还是一副心情愉悦的样子,现在忽然不知道为什么就变脸了。
“北顾?”千久见他正紧紧盯着自己腰上的骨笛,解释道:“这是夜纾的……诶,你要来干什么?”
北顾募地伸手去夺过她腰边的骨笛,指尖正暗暗发力,似乎想要将它捏碎,吓得千久连忙拦住他,“不行!北顾你快松手,不能弄坏了它!”
见她要抢,北顾将骨笛背到了自己身后,一言不发地盯着千久。
千久像只八爪鱼一样身手去夺,“别闹,快将它还给我。”
北顾脸色越来越沉,忽然将手举过了头顶。
千久蹦蹦跳跳地去够那笛子,奈何北顾本身就高,手一伸她更是没辙了,气喘吁吁地劝道:“北顾,这东西很贵重的,磕磕碰碰了我可赔不起的,快还我好吗?”
北顾站了一会儿,忽然将那根骨笛冲远处的池塘里用力一扔。
“……等等,北顾你干什么!”千久就算再眼疾手快,也抢不过他,只听骨笛“咚”一声砸进了水池里,溅起细微一阵水花。
“他的,”北顾指了指水塘,又指了指千久,轻声道:“我的。”
“什么你的我的,那可是夜纾最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能……”千久登时就急了,连忙甩开他的手要跑过去,不料被他猛地拽了回来。
脸颊被一双宽大的手掌给抚住,北顾将她的脸给掰了回来,面对着自己,哑声道:“不准看他。”
“什么?”千久心急如焚,想要挣脱开来去湖里把笛子给捞回,还没明白他说的是谁,再次被掰了回来。
“看我。”醉了的北顾有些无理取闹,气哼哼道。
“好好好,我看你,但你让我先去把骨笛捡回来好吗,这东西很重要的。”千久用哄小孩那套哄着眼前蛮不讲理的醉鬼。
“不行。”北顾言简意骇。
“为什么不行?”
“你若,喜欢,我给,你买。”
“不是买不买的问题,骨笛是夜纾放我这的,你把它给扔了我将来拿什么还回去?”千久掰开他一只手,握在自己手中,软硬兼施,“你再闹我可要生气了。”
“我不管。”北顾像个小孩一样耍起了脾气。
“……”他拽着自己的力道不小,千久挣了几次无果,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好好,我正看着你呢,先把手放开好吗,你弄疼我了。”
北顾这回倒是听话地松开了手,但仍是握着她不让她走,轻声唤道:“久儿。”
“嗯?怎么了?”千久对上他的视线,只见原本冷峻的眸子被酒劲儿给烘地愈发炽热,此刻那幽深眸子里清晰地映入了自己的身影,千久被这情意款款的目光烤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只能,看我。”北顾舌头有些不利索,几个字几个字地往外蹦着。
千久也没打算跟个醉鬼较劲,什么都顺着他,“好,我只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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