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
“太精明了,一不留神就可能被阴,可怕啊。”
秦雲和秦溪看向秦禛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恐惧。
秦禛不以为意,专心思考秦祎被袭案。
刑事案件发生后,办案人员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了解基本案情,掌握“七何要素”——既何时、何地、何人、何种动机,使用何种工具,对何种目标造成了何种后果。
地点、后果、目标,三者已知,何种工具有待于进一步确定——秦禛看过秦祎的后脑勺,那是一道条形伤口,颅骨有骨擦感,系钝器所伤——昭王说,或为剑鞘或者刀鞘所伤。
其他“三何”,还有待于调查。
为了完成对客人的排查,秦禛先对案发时间进行确定。
她让秦祎和铜钱描述一遍案发之前所遇的人和事。
主仆二人离开花厅后,在东边的花坛边上游荡了大约盏茶的功夫,觉得没意思了,就进了竹林,沿小道去池塘,在岸边站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没意思,就又回到了林子里。
主仆俩在林子里瞎逛,发现了那块一人多高的大石头,石头平坦,可坐可卧。
环境安静且凉爽。
秦祎决定在那里呆到宴席开始。
大便就是在去大石头的路上踩到的,粪便很新鲜,应该是早上才排泄出来的。
秦禛认为,既然妈妈们不承认大便是她们所为,那么就可以暂定凶手所为。
她问道:“你们在那里转悠那么久,就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吗?”
秦祎和铜钱一起摇了头,“没发现。”
“二哥有没有得罪人?”
“二妹,这里是大长公主府,你二哥我没那么糊涂。”
“那你有没有得罪哪个朋友?”
“这里没有我的朋友。”
“有没有听到可疑的声音?”
“好像也没有。”
“这……地面松软,听不到动静倒也有可能。”
秦禛感觉到了棘手。
找不到犯罪的动机和目的,就可能是随机案件,凶手是谁都有可能,这个案子真的很难。
秦禛推算了一下。
她和秦家兄妹一起离开花厅是八点四十——她特地看过座钟。
之后绕小半圈,大概七八分钟走到湖心亭。
也就是说,案发时间可以确定在八点五十几分。
如此也就可以确定,武安侯世子的确没有袭击秦祎,且那个时候,出现在两座亭子上的客人都不是凶手。
这样一来,需要排查的人数就变得非常少了。
一刻钟后,所有客人都离开了大长公主府邸。
秦越山、秦禛兄妹,以及昭□□郡王等人一起跑了一趟竹林。
在大石头的南侧找到几个浅浅的脚印。
粪便在一簇草窝里,比较隐蔽。
秦祎踩到后,在好几个地方擦过鞋底,茅草东倒西歪,地上也被搓出几道深痕。
昭王对着脚印看了片刻,“此人轻身功夫不错,凶手也许是练家子。”
秦越山道:“难道是我秦家的仇人?那为何不针对老夫?”
昭王摇摇头,“或者是本王的仇家。”
这个解释极为合理。
秦禛道:“我也这么认为。我二哥在这里折腾这么久,又踩了那人的粪便,那人害怕暴露行迹,就本着‘宁可杀错,绝不放过’的原则,对我二哥下了毒手。”
这个观点得到了一致认可。
凶手不在大长公主府内,留在这里便毫无意义。
秦越山带着两个孙辈告了辞,在回去的路上,祖孙三人难得地挤在一个马车里。
秦越山道:“珍珍,你为何确定武安侯世子和蔡姑娘有私情?”
他觉得,秦禛单靠二人在亭子上靠得太近就下此定论,未免太过武断。
“这……”秦禛不好回答,她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告诉他检查过两位被害人的□□,未免太过骇人。
迟疑片刻,她说道:“跟孙女一起进去的嬷嬷说,蔡姑娘早就破了身,而且临死前未被侵犯过。据孙女所知,蔡姑娘未婚,所以必定与某人有了私情。”
秦越山又道:“那你为何直接去找西侧的净房,而不是去东侧?又为何确定那小厮会洗手?”
“这……”秦禛抹了把额头并不存在的虚汗,“祖父,凶手在婢女死后猥、亵了她,如果他不是以此为乐,心理上必定恶心至极。而且,他要服侍武安侯世子,不洗的话武安侯世子也不答应。孙女直接去西侧净房只是猜测,凶手做贼心虚,一定谨慎多疑,为了保险,就会选择更远的地方。”
秦越山连连点头,感叹道:“没想到啊,你这孩子这么聪明,若是男子,一定是个好官。”
秦祎蔫蔫地躺在迎枕上,脑子却没有停止转动,“既然二人有私情,武安侯世子又为何……啊,我知道了,他也是为相亲来的。县主早亡,蔡家沾不上大长公主的光,家境每况愈下,蔡文心巴不得嫁给武安侯世子,但侯府却始终不答应。于是,蔡文心威胁武安侯世子,要说出二人的私情,所以就被灭口了。”
秦禛点点头,她也这样认为,而且也猜出了武安侯世子脱掉二女衣裳的目的。
第一,让大长公主顾忌颜面,阻止尸检;第二,掩盖犯罪意图,让官府以为凶手杀人只是为色;第三,他可能想羞辱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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