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慈打了一躬,“小弟房慈,房子的房,慈悲的慈。”
捕快大赵笑道:“这名儿好,喊快了跟房子没两样,我看就叫房子得了。”
房慈很好说话,“兄弟的绰号就是房子,大家随意叫。”
大赵道:“这兄弟性子好,我喜欢。我叫赵威,你们叫我大赵就行。”
周智歪了下身子,对躲在房慈后面的秦禛说道:“这位兄弟呢?”
秦禛只画粗了眉毛,除了男装,没做任何掩饰,她硬着头皮说道:“在下刘小毛。”
“刘小毛?”周智愣住了,呐呐道,“瞧着好面熟啊!”
如果大家只是见一两回面,秦禛或者会遮掩遮掩,现在她进了周智的组,朝夕相处,藏是肯定藏不住的。
她把心一横,笑道:“当然面熟,咱们在玉福银楼见过两面。”
“我的老天爷诶!”周智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秦二姑娘一个月前嫁入昭王府,做了王妃,这事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好端端的正一品亲王妃,怎么还隐姓埋名、女扮男装做起了捕快呢?
周智手下四个人,走了两个。大赵和另外一个只见过秦禛一面。
如今秦禛略略变了装,这二人眼拙,都没认出来。
大赵道:“咋地,伍长认识?”
“啊!”周智回过神,“见过,但不大认识,欢迎二位,欢迎二位。”
房慈道:“多谢周伍长,多谢几位兄弟。”
秦禛很满意周智的反应,也道:“谢谢伍长。”
周智忙道:“不敢当,不敢当。里面请,我带你们认识认识赵什长。”
秦禛道:“我和房兄一样,都是新人,周伍长太客气了。”再客气她就露馅了,她警告地看了周智一眼。
周智懂了,不敢再说废话,把二人带到屋里,与赵什长见了一面。
赵什长年纪较大,为人慈和,问两句也就罢了。
屋子不大,放了一地的木凳子,捕快们坐哪儿的都有,乱糟糟一大堆,空气也很污浊。
秦禛在屋里站了一会儿,听几耳朵荤话,到底败给了臭男人味,躲到外面去了。
周智跟出来了,犹犹豫豫地看着秦禛。
秦禛道:“周伍长有话要说?”
周智点点头。
秦禛便往院心扬了扬下巴。
二人先后走了过去。
周智道:“王妃冒名考的试?”
秦禛颔首。
“东城可能有几个兄弟认识您。”
“大赵他们也见过我。”
“那倒也是,我见您的次数多一些,他们即便觉得眼熟,也未必敢往那里去想。”
“只要你不说,我这边自有分寸。”
“小人明白了。”
“你该怎么就怎么,我就是刘小毛。”
“好。日后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
周智和秦禛沟通完,如释重负。
在他看来,秦禛破案一流,为人不刻板,恰好,他私心不重,不怕有人看着他。
秦禛加入他这组,对他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双赢!
周智把兄弟们叫过来,“好了,开始干活了。”
房慈兴奋了,“什么活儿,有大案子吗?”
大赵白了他一眼,“闭嘴吧你。”
大案子意味着死亡、血腥,以及办案难度高,做这一行的都怕大案子,古今中外皆是如此。
周智道:“大赵好好说话,多教教他们便是。”
大赵嘿嘿一笑,在房慈肩上一拍,“也是,咱这行当留不住人,我可不能把小房子吓跑了。”
房慈挺了挺胸,“那哪能呢,好不容易考上的呢,必定干出个样儿来。”
大赵搂住他的肩,“好样儿的,我看好你。”
周智不理他们,继续说道:“葫芦胡同的第三家丢了几件衣裳,桃花巷第六家的狗不见了,墙根儿大街杨家酒馆的泔水不知道被谁偷了……”
房慈道:“就这些?”
周智看他一眼,“不然呢?”
大赵捂住了他的嘴,“这已经算好的了,走吧。”
秦禛耸了耸肩,跟在周智等人身后,往衙门外走了过去。
一干人还没出仪门,就见一个小吏忙忙地往里跑,瞧见他们还招了招手,“南城的兄弟们等等哈,出命案了。”
“我娘诶!”大赵哀嚎一声,在房慈肩膀上锤了一记,“你个乌鸦嘴。”
房慈的细长眼眯了起来,给秦禛使了个眼色,颇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
秦禛心道,但愿你到了现场也这么活力四射。
五人在门口等了大约盏茶的功夫,推官霍子清带着一个师爷匆匆赶了过来。
随行的还有罗毅,仵作,什长赵岩,以及南城的另一个伍长张文才。
周智与秦禛对视一眼,然后看向张文才。
张文才也见过秦禛。
秦禛不觉得张文才能认出她,即便能认出她,只要她不承认,他也没法子。
在见到周智之前,她确实有过许多担心,但过了周智这关之后,她顿悟了,她现在是昭王妃,昭王二字就是她的护身符,这些小喽啰不敢拿她怎么样。
大赵道:“去的人不少,看来这桩案子不小啊。”
另一个兄弟叫粱显,二十五六岁,容貌不起眼,话不多,看起来很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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