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智问:“什么事?”
秦禛道:“李秀才,唐氏若与人有了苟且,至少是李秀才那样的人物吧。”
周智追问:“李秀才是谁,包子铺的亲戚吗?”
“应该不是,我在侯木匠的铺子见过他一面。”秦禛把放下的画笔重新捡起来,盏茶的功夫后,纸面上有了一张清秀白净的男子的脸。
大赵赞叹道:“小猫这记性也是绝了。”
房慈道:“我好像跟这个人打听过常开的事,但我忘记他说什么了。”
秦禛又画三张,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是凶手,那么在木匠铺看到他就不是偶遇,他明知道侯木匠没做完他的家什,却故意走了一趟,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探明咱们的来意。”
周智道:“若果真如此,他问唐氏不就行了吗,何必冒险走一趟呢?”
他这话有几分道理。
秦禛猜测道:“或者……唐氏不知道实情?甚至不知道常开瞧见了他们的秘密?”
粱显道:“我们查了这许多天,从未听过此人的名字,既然如此小心,又怎会让常开随随便便戳破了呢?”
“有一定的道理。”秦禛也赞成他的意见,“我只是大胆猜测,小心求证嘛。我们不是当事人,有时候也想象不出当时的具体情况。再说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呢?”
周智站了起来,“走吧,我们分头行动,小猫去河南街,我们四个去找小客栈。”
秦禛看了看京城地图,“这个客栈要么比较贵,要门位置比较隐蔽,且风景不错。大家看看久安大街上的客栈,再试试狼丘一带,苟家附近。”
大赵道:“这样的地方不在少数,北城、南城、东城都有。”
周智试着分析了秦禛的想法,“南城怕遇到熟人,东城太贵,北城有点远,狼丘一带确实比较合适。”
秦禛笑了,“我在久安大街上遇到了唐氏,以上也只是猜测而已,大家不要被我影响了,找到人才是真的。”
秦禛自去河南街,周智大赵等人乘房慈的车前往西城。
在车上,大赵道:“周哥,我们直接去甘露胡同吧,我记得那里确实有一家小客栈。”
粱显道:“小猫说的是狼丘一带,不一定局限于甘露胡同。依我看,路过的客栈咱也别白白错过了,省得找不着还得回来返工。”
周智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
房慈咕哝道:“这一带客栈不少,挨个儿查只怕要费不少时间。”
粱显笑道:“怎么,你也跟大赵似的,想偷懒吗?”
房慈赶紧否认,“那倒不是。”他只是更信任秦禛罢了。
一干人说说笑笑地到了久安大街。
这条街上只有两家比较豪华的客栈,且两家斜对面。
因为有房慈的车夫看车,四人一起出动,周智带房慈去左边一家,粱显和大赵去右边一家。
房慈介绍道:“这家客栈平均一两银一天。”
周智挑了挑眉,“好么,我们一个月的俸禄还不够在这儿住四天的。”
房慈正想说唐氏不可能住在这里,但迎面来了一个脸熟的人,他赶紧一低头,打算来一个擦肩而过。
“诶,房捕快吗?”那人笑眯眯地问了一句。
房慈没办法,只好敷衍地打了个招呼,“李公子幸会,我这边有事,就不跟你多聊了。”
李之仪四下看了一眼,“怎么不见刘捕快?”
房慈已经进了客栈,没回答他,周智顺口接上一句,“她去河南街了。”
“多谢。”李之仪抹了抹小胡子,笑了。
周智见他仪容不俗,好奇地多看了一眼,拱了拱手,也进了客栈。
李之仪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对小厮说道:“通知下去,按计划行事。”
“是。”铃铛先朝停在马路旁的马车招了招手,然后面向对面的胡同,做了一个提鞋的动作。
秦禛去车棚取车时遇到了正要出发的赵岩等人,他们要去河南街的隔壁街。
目的地有偏差,但不远,考虑到隐蔽和方便两个问题,秦禛放弃了自驾车。
很快,她在距离河南街不远的地方下了车,从赵岩指出来的小路穿过去,先到杂货铺。
郭家婶子见她又来了,没好气地说道:“问吧,少说废话。”
秦禛莞尔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十五岁的少年眉目清秀,身形提拔,气质不俗,极招人稀罕。
郭家婶子对着她的脸怔了好一会儿,再开口时语气便柔和了下来,“不用客气。”
“木匠铺的爷俩中午休息吗?”
“当然,除了咱们做小生意的没办法,一般人家中午都要睡上一会儿,他家要是老敲敲打打,左邻右舍也受不了不是?咋,官爷怀疑木匠?那不能吧,那爷俩老实得很,常开也不敢欺负他家。”
“爷俩休息的时候,唐氏在铺子里吗?”
“这不好说,好像有时候在,有时候不在。咋,这案子跟唐氏有关?”
“唐氏经常串亲戚吗?”
“这……好像十天八天就去一次,她跟娘家关系不好,但跟姑姑比较亲。”
“她姑姑家住哪里?”
“好像是城北,到底在哪儿咱也不太知道。官爷觉得是她杀的?不可能吧,那女人娇气得很,连条鱼都不敢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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