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弄不清景缃之的手段,他就一定会谨慎行事。
这就给大庆带来了喘息之机。
事实也是如此。
北辽上下都在忙着分析此战大败的原因,朝上朝下争论不休。
主和派重新占了上风,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再度开战。
“王爷,皇上的加急密信。”古成敲一下门,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景缃之面色微变,从古成手里接过竹筒,捏开了封蜡,从里面取出一小只纸卷。
关志昌有些紧张——天下不太平,皇上亲自来信,绝对不是好消息。
“咣!”景缃之一拳砸在八仙桌上,白着脸,站起来就往外跑,“本王马上回京,这里就交给关将军了,司徒先生在路上,两日后到。”
“这……好。”关志昌赶紧起身相送,并追问了一句,“王爷,到底出什么事了?”
“景缃宇那狗贼带走了本王的王妃!”景缃之的话没说完,人已经没影了,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外面遥遥传了进来。
关志昌目瞪口呆地看着碎裂的桌面,喃喃道:“不是说,昭王不待见昭王妃吗?”
“可不是?”一个亲卫附和道,“传言不可信,这哪像不待见的样子啊。”
第155章 揭秘
景缃宇怕秦禛恢复太快,不好控制,限制了她的饮食数量。
要么是一点米饭,几筷子青菜,要么只有一个小包子。
尽管运动少,但一样饥肠辘辘。
人都有逆反心理。
他越这样,秦禛就越想活下去,活下去亲手杀了他。
通过行人的口音判断,马车一直在往南走。
景缃宇休息时间不定,但打尖之处都是城里的民房,从不住客栈。
秦禛认为,这些民房可能都是景缃宇的私产。
市面上看不见他们的行迹,这无疑给六扇门的人增加了难度。
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留下一些痕迹呢?
这是秦禛一直头疼的问题。
马车质量好,车板无缝隙,想丢点东西下去基本上没什么可能。
而且,那位常叔是大高手,虽人过中年,可耳力惊人,秦禛哪怕是叹口气,他都会立刻看过来。
秦禛被绑架的第四天上午。
喧闹的车马声把秦禛从浅眠中吵醒了,她闭着眼仔细倾听了一会儿。
外面是赶着进城的老百姓,这说明他们又要进城了。
秦禛睁开眼,目光落在常叔身上。
常叔把门打开一条缝,正谨慎地观察着外面。
景缃宇在闭目眼神,姿态闲适,显然对常叔极为放心。
秦禛想了想,说道:“我们到合安省了吗?”
“嗤……”景缃宇讽笑一声,“怎么,不装了?”
“没什么好装的。”秦禛淡淡回应一句,问常叔,“你为什么要杀我哥?”
常叔回头看了她一眼,反问道:“你觉得呢?”
景缃宇与常叔对视一眼,笑道:“你是重案组的捕快,却连自家亲哥的案子都破不了?”
“破不了。”秦禛道,“就像我哥在街上遇到一条疯狗,突然从背后咬他一口一样,京城疯狗那么多,我们找不到也很正常嘛。”
常叔的脸撂了下来。
景缃宇冷笑道:“真是不知死活。”
秦禛道:“不过是打个比方罢了,怎么,就这点胸襟吗?这倒也提醒了我,你之所以杀我哥,不过是因着我哥踩了你拉在草丛里的屎,破口大骂你一顿,你恼羞成怒罢了。”
常叔进入大长公主府,为的自然是景缃之,区区秦祎吸引不了他的注意。
他为了监视景缃之,却冒险杀了秦祎,那么自然是秦祎发现了什么。
可秦祎除了一坨屎什么都没看见。
没有发现,论理常叔就不该自暴行踪,去杀秦祎。
可他还是杀了,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他心胸不宽,且杀人如麻,秦祎把他骂出气来了。
常叔看向景缃宇,说道:“主子,属下只是觉得那小子过于聒噪,怕他把人引来,属下无法脱身。”
景缃宇微微一笑,“事情已经过去了,常叔是当事人,当然可以便宜从事。”
秦禛笑了笑,“说得好听,不过是玩忽职守罢了,难怪青莲会一败涂地。”
景缃宇面色不变,但眼里有了些许寒意,“想挑拨我们?真是做梦,常叔塞上她的嘴。”
常叔从小几中抽出一条抹布,捏着秦禛的下巴塞了进去……
秦禛被捅了嗓子眼,“呕”了一声,他才停下了动作。
她确实想挑拨一下,奈何二人的忍耐功夫很好,宁愿被气死也不肯发怒。
其实,刚刚她也可以喊,但喊了之后景缃宇肯定不会放过她,而且马车也不会进城了。
从昨晚到现在她一口饭没吃,已经是强弩之末。如果这次冒险起不到作用,接下来的日子肯定更难熬。
她必须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马车顺利地进了城,左转,右转……拐七八个弯后停下了。
秦禛被常叔拎下了马车。
这是座一进院,房子七成新,天井里种着一簇绿竹,旁边还有张石桌。
大概是有人定期打扫,院子很干净,绿竹下一株杂草都没有。
景缃宇朝上房去了,进门前,他吩咐常叔:“这里是闹市,嘴里的东西就不要拿出来了,该怎么绑还怎么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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