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禛想了一下,还是选择了不动,就着天光看着那张沉静的脸。
不得不说,景缃之颜值之高确实人神共愤,即便多了条疤,也未能影响其分毫。
剑眉,桃花眼,悬胆鼻,就连下颌线都是极其完美的。
增一分油腻,减一分又太中性,虽已弱冠,但少年气犹在,是恰到好处的清爽。
估计看一辈子都不会腻。
秦禛忽然想起了景缃之在钟鼓楼下说过的话,他说:“这辈子我都不会负你,不纳侧妃,不设通房。”
她在心里摇摇头,姑且听之吧,不必当真。但无论怎样,我都感激你在那样的关头说出那样的话。
景缃之大概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直到日上三竿,秦禛感觉膀胱马上就要爆炸的时候,他才满足地喟叹一声,大猫似的往秦禛怀里拱了拱,“王妃什么时候醒的?”
“有一会儿了。”秦禛上身略一用力,就要坐起来,却被他一把压下了,薄唇痴缠上来,吻个不休。
秦禛不得已,在他精瘦的腰杆上捅了一下。
景缃之“嗷”的一声松开了她,控诉道:“你要谋杀亲夫啊。”
“尿急,借过。”秦禛一拍床榻,从他身上翻过去,径直踩到地上,趿拉上鞋子,飞也似地开了门,下楼去了。
景缃之先是目瞪口呆,随即摇头失笑,顺手拉上被子,把尴尬藏了起来,自语道:“这傻丫头,怎么跟男人似的。”
秦禛从茅房回来后,没急着上楼,先去大堂找掌柜定了当地的特色早餐,这才晃悠悠地回了房间。
承影来了,正在帮景缃之系腰带。
琉璃也在,洗脸水和青盐已经准备好了两份。
景缃之道:“彭大人也在此地,你我去趟县衙,与彭大人见个面,把景缃宇从大牢里提出来,然后我们便启程回京了。”
倭寇的威胁暂时解除,北辽的情况尚且不明,景缃之不敢在此耽搁。
“好。”秦禛欣然应允,洗手洗脸刷牙换衣裳,不到一刻钟便拾掇好了自己。
夫妻俩出了门,刚要下楼,就见秦家兄弟也出来了。
四人寒暄两句,一起下楼吃饭。
往大堂一坐,掌柜就把秦禛点的三鲜粉、山粉糊、豆面碎、生煎包等饭食端了上来。
秦禛道:“我刚才点的,都是这里的特色,大家尝尝看。”
秦祎美滋滋地说道:“跟妹妹出来,总能品尝到各种与众不同的美食。”
秦禛倒四杯凉茶,一一分了下去,“民以食为天,当地特色美食凝结着当地人的智慧,不尝尝岂不是白来了?”
景缃之微微一笑,给秦禛夹了个包子,“王妃这么一说,本王顿时觉得之前去的那些地方都白去了。”
秦禛道:“王爷忙于公务,哪有那等闲情逸致。我说的是游历,二者不一样。”
秦霁秦祎一起点了点头。
时间不早了,大家食不言寝不语,飞快地吃完早餐,一起往县衙去了。
大庆的县令是由皇帝任免的,彭子彬只能找人暂代县令之职。
秦禛等人抵达时,他还在处理政务。
“王爷,娘娘。”彭子彬从书案后转出来,拱手道,“下官失礼了。”
景缃之笑道:“三湾县被景缃宇操控这么久,人员上想必有重大调整,彭大人辛苦了。”
彭子彬叹了一声,“下官失职,待王爷回京,还请把下官的请罪折子一并带回。”他做了个请的姿势,“王爷、娘娘,请上座。”
景缃之在首座坐了下来,笑道:“彭大人放心,皇上知道这里的苦,不会怪罪彭大人的。”
吴越富庶,各方势力都有,彭子彬再能干也不可能在一两年内彻底厘清,能够稳住地方,把控当地兵力,出兵迅速,不至于无人可用,做得已经相当不错了。
二人就吴越的局势、沿海的情况聊了起来。
彭子彬从见面到起身去大牢,始终没有特别问过秦禛的个人情况。
倒不是他忽略了秦禛,而是觉得秦禛被人掳到吴越,是不能被外人随意提及的耻辱。
在去大牢的路上,彭子彬介绍道:“青莲会匪首的脚后跟严重骨折,老大夫说,接骨有难度,只怕要落个终身残疾了。”
景缃之笑道:“残了也好,省得本王动手了。”
彭子彬飞快地瞟了秦禛一眼,后者步履从容,脸上恬淡,毫无局促之感。
他暗暗吃了一惊,心道,看来传言不虚,这位王妃能坐上正三品,和男人平起平坐,确实与众不同。
景缃宇被关在一间最差的牢房里,人还没到,就先闻到了尿骚味儿。
听到脚步声,他往走廊看了一眼,很快又闭上了。
秦祎二话不说,直接冲过去,隔着木栅栏就往景缃宇的身上踹了一脚……
但因为太远了,鞋底刚挨到景缃宇的手臂,便成了强弩之末。
“开门!”秦祎对一个六扇门的人喊道。
“二弟。”秦霁拉住他,“皇上会为二妹妹做主的。”
秦禛也道,“二哥,你把他打死了,皇上要人怎么办?”
秦祎只好悻悻作罢。
景缃之对彭子彬说道:“犯人本王带走了,三湾县就交给彭大人了。”
彭子彬拱了拱手,“王爷放心,下官一定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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