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吧台处仔细观察了阵徐未然,为难地说:“倒不是不能留你,可你长得也太纯了,一看就是个学生妹啊。我这清吧做的是正经生意,要是被人盯上,举报我招未成年服务生,我这招牌就砸了。”
徐未然把身份证拿出来给他看:“我成年了,您看,今年六月就成年了,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成年是成年了,可你这样子也不像啊。”谷成真看了自己侄子几眼,谷睿拼命地给他使眼色,让他最好还是能录用徐未然。
因为徐未然确实有困难,谷成真不好不帮,最后想了想说:“这样吧,你去找个理发店,把头发给染了,染得越社会越好。”
谷成真从酒保手里接过几张票子,交给徐未然:“这有八百块钱,你现在就去染头发,染好了回来给我看看,差不多的话明天就能来上班。”
徐未然摸了摸后颈,有点儿不好意思地问:“那这钱?”
“当然是我出,你不用还。”
徐未然松了口气,朝谷成真鞠了一躬:“谢谢您,我现在就去染。”
她拿着钱,欢欢喜喜地出去找理发店。
谷睿不放心问她:“能染头吗?清才不管啊?”
“不管,他们学校好多学生都染了头发,只要不是太花里胡哨的,老师都是不会说的。”
“牛,”谷睿伸了根大拇指:“不愧是国际名校,看人家这风气,怪不得净出些人才呢。以后等我们小然然也出息了,我可就跟着你沾光了。”
两个人沿路找到一家理发店。
徐未然再回去的时候,原本一头乌黑的头发染成了浅浅的冷茶棕色。
谷成真盯着她瞅了半晌,越看越稀奇:“这怎么染了头发还是跟个学生妹似的。”
谷睿忍不住插嘴:“二叔,差不多得了,我觉得可以了。”
谷成真撇了撇嘴:“行,谁让你是我们谷家长子长孙呢,你的面子我能不给吗。”看了眼徐未然:“明天过来上班。”
“哎!”徐未然欢快地应。
谷成真给出的时薪算比较高,一小时三十块,三个小时结一百。这样算起来,徐未然每个月能有三千块的进账,她省吃俭用些是完全够的。
只要把这一年熬过去,等明年上了大学,她就能找到更好的工作。如果再努力一些,说不定还能拿到奖学金,这样的话生活就会一天比一天好的。
爸爸给她留下的有房子,明年报考大学她也只会报考本地的学校,不会离开这个城市,她不用担心住的问题。
这样的话,想要好好生存并不是一件难事。
她因为得到了一份工作而生出无限的希望,回到家以后把阳台上的衣服收了,把邢况的黑色外套叠起来,连带着之前他给她的鸭舌帽一起,打算上学的时候悄悄给他放进桌肚里。
次日在家里复习了一天,到了晚上去“没趣”开始工作。
邢况和李章几个人从地下天堂出来,刚好看到徐未然从马路对面跑进了一家清吧。
李章和钱蒙看得直了眼睛。虽然只是一晃而过,可他们还是能确定刚才那女孩就是徐未然。
女孩染了头发,浅浅的冷茶棕,衬得她一张小脸更是瓷白。明明该是张扬的发色,可在女孩身上却显得温柔无比,像春天的风,夏天沁凉的气泡水,看得人通体舒坦。
“艹,那是小绵羊?”李章恋恋不舍地盯着徐未然消失的清吧门口:“是小绵羊吧?不是我看花眼了吧?”
“走走走,我们去看看。”钱蒙拉着李章和邢况往对面走。
没趣是一家普通的清吧,里面装潢简单,一楼只有卡座区、吧台区和一个小型表演台,有驻唱歌手在上面唱着抒情的歌曲,二楼是包间。
邢况几个人找了位置坐下,等了会儿,看见换了衣服的徐未然端着酒朝这边走过来。
没趣的制服也是中规中矩,女生都穿墨绿色T恤和黑色短裙,偏学生妹的打扮。只是别人穿这身衣裳多少显得有些装嫩,徐未然穿着却恰到好处,让人眼前一亮。
她头发染了颜色,迷暗的灯光从头顶缠绵而下,在她头发周边照出一层绒绒的光。薄薄的刘海下一双眼睛依旧干净清亮,像水中月,又像镜中花,像一切看得到却摸不着的虚幻。
李章看得咋舌:“艹,打扮成这样,怎么还他妈这么清纯啊!”
钱蒙接口:“乖乖女怎么着都是乖乖女。怪不得俞叔叔宁愿丢下一半身家都要带着她妈远走高飞,她长这么漂亮,想也知道她妈妈肯定也是个美人。”
李章把手机拿出来,对着那边的徐未然拍了几张照片:“你什么意思啊,难道尤阿姨就不漂亮?相倪照片我看过,根本就没有尤阿姨好看。要我说人漂亮不漂亮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得会勾引人。像相倪这种死了丈夫又独自拉扯个女儿的,她当然要铆足了劲钓个有钱人啊。”
他朝那边的徐未然看了眼,继续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有个那样的妈,徐未然肯定也学不了什么好,进清才肯定也是想着钓个金龟婿的。你们可得小心点儿,别被她勾引了。”
钱蒙笑他:“我看被勾引的人只有你。”
徐未然去送酒,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秃头男酒至半酣,睁着眼看了她一会儿,色眯眯地笑了:“小妹妹,这么辛苦出来打工啊,过来给叔叔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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