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历城现在是赚了大钱的人了,指定不会干坐火车还要卖粽子的事儿了,可他带干粮的习惯还是没改。
但玉米饼子已经彻底失宠了,他的新宠是麦面地瓜面两掺还加了大枣的馒头。
到了中午,递给许俊生一个,递给曲科长一个,“配着咸菜,就着热水吃,可香了!”
早上饭吃得早,许俊生还真有点饿了,接过去就咬了一口,还问张历城要了点腌萝卜。
曲科长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小许在他手底下干过几个月,小伙子人不错,家庭条件好,为人也挺大方,临走请了全科人吃了一顿好的,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俗话说,穷家富路,老百姓还要在路上吃点好的,他这怎么连口热饭都不舍的买?
难道,这小子之前说的,挣了好几万了,都是假的,都是吹牛?
张历城不明就里,还叭叭的给他安利那黑乎乎的馒头,曲科长皱了皱眉,客气的说,“不用了,我这就去餐车买饭。”
两天后,火车到达昆明,许俊生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找了一家农行,把带来的多半箱子钱存上了。
张历城有样学样,也把带来的三万块钱给存上了。
这会儿,曲科长觉得自己是真穷了,他其实带的钱也不算少,带了六千,但跟人一比,那就简直不值一提了。
想到自己还在火车上可怜那两人啃了两天的冷馒头,曲科长觉得,实际上应该可怜的是他自个儿。
他们没有急着去版纳,而是在昆明待了两天,许俊生通过药店打听有没有专门做石斛生意的,还真找到了一两位,都是专做石斛生意的,不过,人家都是做的出口生意,一听说是国内销售,就不感兴趣了。
这铁皮石斛,做的就是有钱人的生意,内销不可能定价太高,也就赚不着太多钱。
虽然生意没谈成,但也了解了不少情况,现在版纳有好几个县,都有了种植石斛的山头,这种种植的成本低产量高,鲜条价格也挺便宜,品相最好的五十左右,品相一般的四十左右。
干品枫斗很少,都是买了鲜条自个儿加工,四斤出一斤的话,成本价格完全可以控制在两百以内。
为了印证这人说的话十分真实,许俊生和曲科长还跑了一趟昆明药材站,了解这方面的情况。
药材站的接待人员一听说他们是北京经贸局的同志,态度挺热情,“没想到你们消息这么灵通,没错,是有农民自己在山上仿野生种植石斛了,我们这边的存货,也都是人工养殖的,质量其实很不错。”
总算是吃了一个定心丸。
第二天三人坐车来到版纳景洪,还是住在上回的招待所,特别巧,接待他们的正是小伙子小,因为心虚,他的目光有些躲躲闪闪的。
许俊生恨不得立马就给他两拳。
不过,现在还不是算账的时候。
他大声喊,“小刀!”
小伙子哆嗦了一下,笑着转头,问,“哥,你又来了?”
许俊生板着脸,说,“你帮我们找一辆拖拉机,我们要用几天。”
小刀精神一振,原来这个北京的哥哥不是来算账的,而是继续来进货的,他立马笑着说,“好啊,还去勐罕啊,让刀二叔跟着吗?”
许俊生用嫌弃的语气说,“谁说要去镇上了,明天去勐海,我们有人知道地方,不用人跟。”
张历城不知道上回的事儿,在旁边笑着说,“我曾经在勐海农场工作了七年,对那边的情况再熟悉不过了!”
小刀有点失望,不过上回挣的介绍费已经顶他一年工资了,他一口答应了,“没问题,一早就开过来了。”
勐海其实也不算太远,就是拖拉机有点慢,最主要的是山路太难走,下午两点,他们才算是到了目的地。
农场虽然和附近的村寨少有联系,但农场的不少职工和中基层领导都是本地人,张历城去农场发了一圈烟,找了去年卖给他大米的库管,塞给他一整盒烟,让他领着去村寨。
那库管长得五大三粗,皮肤晒得黢黑,姓玉,倒是知道点村民种石斛的事儿,这铁皮石斛到底是药材,不是玉米种了就有收,附近村子好多人都种了,但最后种植成功的是少数。
因为到底占了山上的地方,虽然之前都是闲着的,但现在卖出了钱,有些人就有意见了,为这事儿闹了好几回呢。
玉大叔带着他们走了几个村子,差不多有十来户人家有石斛鲜条,有的是刚刚采收的,有的已经晒成了半干,质量倒是都挺不错。
许俊生跟他们说好了,不要鲜条,要全干的枫斗,加工好之后,直接去景洪市百货商场旁边的国营旅馆找他,按照质量定价,老条子制成的枫斗不收,嫩茎制成的枫斗一斤一百八到两百不等,一手交货一手付钱。
次日又跑了一天,把附近的村寨都走遍了。
第三日,去了更远的村寨,之后,就返回景洪,安心的等着人来交货了。
因为药农手里大部分是鲜条,晒制烤制都需要时间,过了几天,才有人陆陆续续来交货了。
许俊生检查的很仔细,一旦发现掺有老条全部都不要。
但即便这样,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收的货也不少,到了后来,不光是勐海,其他地方的种植户听到消息,也来交货了。
现在正是铁皮石斛的采收季节,嫩茎不及时采收就老了,产量一下子高了,收购价就下来了,往常鲜条是四五十,现在最多四十,一般都是三十五,往常干货一百八到两百,现在都是一百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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