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时,喜酒也基本吃了大半,已有客人不胜酒力,开始陆陆续续告辞,睿王妃及大儿媳妇康氏张罗着送客,南瑾与温氏一起外出赴宴时,定是要同来同回的,男客那边已派了小厮来传话,南瑾被灌的有点高,正喝醒酒汤解醉呢,得歇会再走。
南姗不由揣测——真喝高了,还是在装醉啊,待看到温氏一脸平静地应了声已知晓,南姗恍然,应该没喝高,她老爹素日多注重养生啊,酒那个玩意儿,从来都是适可而止,快止不住的时候,就自动变成哑巴‘醉翁’了。
果然,回去的马车上,南瑾老爹的眼神很清明。
南姗笑盈盈地蹭在一旁,继续游说老爹:“……都说我萧国物宝民丰,山水秀丽,我以前常听大哥哥说起,他小时候住在琼州、临州好多地方的风土人情,说南边的气候温暖湿润,爹爹带他去看过丰收时的田地,金灿灿的望不到边,那边的山野风情田园风光,和京城边郊的不一样……女儿一直都十分向往,很想出去见识一番呢,爹爹,您就允了女儿吧,我保证不淘气不惹事,到了临州,会乖乖听大哥哥的吩咐安排,再说,我都好久没见小芙儿和小铭儿,我可想他们啦,上回小芙儿也写信来说可想我啦……好不好嘛,爹爹……”
南瑾淡淡瞥了南姗一眼,继续驳回申请:“爹爹是去办公事,不是去游山玩水,带着你上路做什么?”
为了出门旅游,南姗也是蛮拼的,对着老爹板肃着的脸,不咸不淡的语调,她很坚定的迎难而上,哪怕被鄙视了,南姗也没退缩,谁让老爹没有一口否决呢……
喘匀实了一口气后,南姗各种分析赌咒发誓道:“您的车驾在前头走,我就在后头远远地跟着,就跟井水不犯河水一个样,绝对不会妨碍到爹爹办公事的!您看着是带我一起了,其实跟没带是一样的,您可以把我当成别家去走亲戚的路人……”
瞧着闺女都思维混乱,说得语无伦次了,温氏不由笑道:“老爷,姗姗这几天急躁的抓耳挠腮,说好话把嘴皮子都快磨薄了,你就别再逗她了,给她说了实话吧。”
南姗瞪眼珠子:啥意思?
温氏摸了摸南姗的嫩脸颊,笑道:“娘的傻丫头哟,你爹爹早就应允了。”
南姗继续瞪眼珠子:what?
温氏继续摸南姗的柔脸颊,再笑:“两天后就出发,你小哥哥会随你同去。”
这是在演反转剧么?南姗瞅向老爹,老爹缓缓闭目养起神来。
温氏又笑道:“你大哥哥大嫂嫂离京一整年,爹和娘心里都十分挂念,早想使人去看看,可是呢,你爹爹公务繁忙,你二哥哥已是官身,你三哥哥要勤着读书,都分身乏术不得,你小哥哥倒闲着,可让他独自走一趟,你爹爹又不放心……刚巧你爹爹这回南下巡查吏务,会经过临州,便想着捎带你小哥哥和你去一趟,叙叙兄弟兄妹情分,没得到外地做个官,反倒生远了联系……你爹爹还没跟你说打算,你倒已巴巴地自动来请缨……”
所以,就算她不去毛遂自请,这个旅游机会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唠,有这么逗人玩的么,白瞎她这几天绞尽脑汁,想各种各样的理由用来游说老爹,啧,看她跟猴似的上蹿下跳,很好玩很好看是吧!
南瑾睁开眼睛,嘱咐道:“到临州后,你一应该做的功课,一门都不能落下,回头我检查,若是缺了短了,或是做得不认真了,日后就别想着再出远门了。”
南姗不忧反喜,眼珠子贼亮贼亮的:“爹爹的意思是说,只要我这回表现好,以后还能出远门么!”
南瑾又默默闭上了眼睛:他话里的重点难道是最后一句么!
……
两日后,收拾好包袱的南姗,活力四射地启程上路,与南姗嗨乐到极点的心情相比,南娆的心情也简直抑郁到了极点。
那天,南娴姐姐给南娆做了道选择题,问她,想嫁到外地or想嫁到林家,南娆很不死心地问她三姐,没有别的选项么,南娴姐姐很沉重的点头,二叔二婶不愿相帮,南娆不甘心,在老爹和祖母面前各哭了一场,结果,被老爹和南老夫人各骂了一通,对于曾经狠狠抹黑过家族脸面的南娆,这俩长辈一个比一个气怒,若非南娆有她林家的血脉,依照南老夫人的性子,得直接关她个十年八年不见天日。
南娆又去求了她二叔,刚哭了两声,就被她南瑾二叔使人架出去了,她二叔最烦这种哭求模式,在古代,自由恋爱一点也不普及,最常见的自由恋爱模式,通常只有青梅竹马,很可惜,南娆木有相好的青梅竹马,这个年头,南娆也不可能跑到大街上,随便拉着哪个顺眼的少年公子,很张扬地表白,我已长发及腰,君愿娶我否——会被骂疯婆子的……是以,南娆的终身大事只能由直系长辈安排。
最新消息,林家有合适年龄的子弟,人家的爹妈均婉拒接收南娆过门,南老夫人登时怒了,把她林氏娘家人狠狠数落了一通,她帮衬过娘家那么多,现在反过来,只是帮她解决个孙女的婚嫁问题,还这么推三阻四的!
林家与南家以前也算旗鼓相当,近些年来,一代不如一代,已日渐式微,需要仰仗依靠南家的地方尽然有之,南老夫人有个林氏侄子略微松口,言道:他那里还有个适龄的庶子……
南娆顿时气爆了,居然让她屈尊下嫁一个……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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