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四皇子的关系,是面和心不和的难以调 和,就像两人的亲妈一样,而在朝堂资历最浅的五皇子,不偏不倚的自我封闭,既不投入太子张开的怀抱,也不接住四皇子递来的橄榄枝,更不自己养精蓄锐招揽助 力,他每日只管埋头上班,再埋头下班,叫想攀附五皇子的官员鸭梨很大。
关于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南姗也看不出萧清淮想不想要,萧清淮从没说过,南姗也从没问过。
但是,不管怎样,备胎总是很碍正胎眼睛的,也是很给正胎添堵的,所以钱皇后对偶尔回京的段氏和冯氏,一般没啥可挑可剔的,却对南姗和彭氏视如针钉,谁让她们是备胎的家属呢。
辞 别德贵妃行往凤仪宫的南姗,轻轻叹了口气,这团杂乱的毛线,其实也很好解开,第一,太子尽快平复子嗣之忧,不过吧,距离皇帝下旨册封两个留京的王爷,已过 了五年多的时间,太子依旧没从子嗣艰难的阴霾中走出来,假若祝氏这一胎再不给点力,太子的处境便更为难了,如今,朝堂上已有隐约的风声飘出,似乎已有耐不 住的大臣,在皇帝面前搬运江山社稷的大道理了;第二,废旧立新,简而言之,旧的既然隐忧性太高,干脆换个有能力有子嗣的新继承人。
若是第一条成功逆袭,德贵妃估计得呕出血来,若是第二条被实施了,钱皇后估计得恨的发疯。
人生就是这样,难以周全到每一个人的愿望,有人欢喜,就必有人愁,有人成功,也就必有人失败,每一次的皇位更替,都是惨烈的,平民百姓看到的只是,老皇帝没了,新皇帝上位了,其中的丝网纠葛,只有身在其境的人才知道。
南姗仅知过去,不知未来,未来的道路与她而言,一片模糊,若要南姗选择,她不求富贵无双,只愿一家人平安喜乐。
到了钱皇后处,彭氏还没到,南姗行过礼问过安后,便老老实实坐着,雷打不动地询问钱皇后吃的可香,睡的可好,最后再补上一句要多保养身子的叮嘱语,至于凑趣逗乐什么的,南姗看了看钱皇后略阴暗的脸色,很自觉的避免画蛇添足。
钱皇后看了眼满脸柔顺的南姗,问道:“你四皇姑近来身子不大好,你可去探过了?”
南姗表现的很惊疑:“四皇姑身子不适么?儿媳尚不曾听说,皇姑她得了什么病症,可有碍么?”
钱皇后又瞥一眼南姗,口气略显淡漠:“听御医回话,说是已不太好,四长公主到底是长辈,平素不忙时,你也该多去走动探望下,四长公主都病了好一段时日了,你竟一点也不知晓,实在有违孝道。”
唵嘛呢叭咪吽……南姗也不辩解,直接站起身来,很很真诚的对钱皇后应道:“多谢母后教诲。”
钱皇后正欲开口说话,殿外忽走进来一个小内监,对钱皇后行礼后,尖声细气道:“启禀皇后娘娘,四王爷府派人来请安。”
所谓派人来请安的意思,就是正主没来,只打发府中仆役过来,钱皇后眉心闪过几丝不悦,抿了抿唇,才吩咐道:“宣人进来。”
来人乃是四王府的莫大总管,与孙正英一个级别,那中年内监垂首进来之后,对着端坐皇后宝位的钱皇后纳头便拜,口中说着吉祥的问安话:“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吉祥。”
钱皇后颇有风范的端起盖碗,意态闲闲道:“起来回话吧。”
莫大总管再度叩首谢恩,才站起身来,仍是卑躬垂首的恭敬模样,口里开始阐述主子未能亲来的缘故:“启禀皇后娘娘,王妃娘娘今日晨起之后,因有些不适,便传了大夫诊脉,大夫号出了喜脉,王爷命奴才先来宫中报喜,晚些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南姗听了倒是没多大感觉,彭氏自生完第三女萧明亭,已有好几年未再有孕,如今再怀珠胎,即说明儿女缘分又到了。
可听到此消息的钱皇后,却非常有感觉,南姗侧眼偷偷打量钱皇后,只见她叩盖碗的手指,倏然间骨节爆起,似乎很想摔了茶碗的模样,末了,钱皇后轻轻搁下手中的茶碗,笑道:“难怪本宫一早起来,就听到喜鹊喳喳乱叫,原来是皇家又有喜事了。”
接着,钱皇后又简略说了些不冷不热的关怀语,又命内务府赐礼赐药,才撵走来报喜的莫大总管,大概是心情很不好,打发走姓莫的中年太监,钱皇后便发话南姗可以回去了。
从凤仪宫出来后,南姗很郁闷的叹气:“又得出去串门了。”还是两家。
走在一侧的云芳,低声道:“王妃到时无需久留,只略坐坐就可。”
南姗仰起头,天空无比晴朗,清澈如一汪明透的泉水,又走了几步,南姗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回到府里后,萧明轩才小懒猫似悠悠睁眼,刚脱了外袍的南姗,迈步走到床边坐下,睡在床里侧的萧明轩,轱辘轱辘滚了几个圈,便一脑袋扎进南姗怀里,一脸甜美的依偎在南姗怀里,嘟着粉嫩嫩的小嘴巴细声道:“娘,哥哥呢。”
南姗掬着豆豆的小脸蛋,在他可爱的小鼻子上亲了一口,笑道:“你哥哥早就去书屋读书了,豆豆可真是只小懒猪,都睡到太阳晒屁股了。”
萧明轩蹬了蹬小脚丫,撅嘴表示抗议:“豆豆不是小懒猪。”
南姗将萧明轩抱坐起来,接过乳娘递来的小衣裳,边给他往身上套,边笑道:“好好好,豆豆不是小懒猪,你乐乐弟弟才是小懒猪,整天吃了睡,睡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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