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姗默了一默,什么意见都没发表,只另捡了一个话题,对南芙道:“芙儿,你姑父有意将你爹调回京城,大概会在入冬的时候,你将这话告诉你祖母,别的人不要乱说。”
南芙轻轻一颔首:“嗯,姑姑放心,我晓得。”
☆、第266章
南姗让南芙带话回去没过多久,南瑾便以年弱老迈难负重任为由,上奏请辞归家养老,萧清淮装模作 样的再三挽留,南瑾一本正经地坚称,自己真的老的该退休了,女婿和老丈人当众拉锯扯锯一番后,南瑾请辞成功,萧清淮赐下厚重的金银帛匹,以示南瑾为官多年 以来,对朝廷作出的巨大贡献。
已三十八岁的南屏,年少即高中三甲之列的探花郎,在京城磨练数年后,予二十三岁那年开始外放生涯,萧朝素有‘父子不同殿’之例,以南屏现在的资历,他若要调职回京,必在五更要早朝的重臣之列,如此一来,南屏若要回京,南瑾势必就要退隐。
南姗让南芙带话,就是告诉自家老爹,我大哥要回来扎根京城了,您老可以准备退休享享清福了。
时 如逝水,待到元启三十二年的中秋佳节之时,萧明崇已会自个儿坐着玩儿了,已过二十四岁的萧清淮,在东宫之时愈发童心兴起,偶尔会拎一根水灵灵细长长的胡萝 卜,凑到萧明崇眼前吸引他的注意力,待萧明崇伸着肉呼呼的小巴掌,要抓鲜艳的胡萝卜时,萧清淮却故意又给拿远,萧明崇水透透的眼珠子傻了傻,然后便挥着胳 膊嗷嗷嗷叫唤。
听着萧明崇嗓音嘹亮的叫唤声,歪在窗前看书的南姗叹气:“殿下,你当小崇崇是驴么,你拿胡萝卜逗他?”
萧清淮已又将胡萝卜凑近萧明崇,老神淡定道:“孤在引导他学爬,好好看你的书,别捣乱。”
南姗嗤笑一声,然后扬了扬手中的书卷:“那……祝你成功!”
过了好一会儿,萧清淮望着往反方向蠕动的小儿子,照着水灵鲜艳的胡萝卜,狠狠咬下一大口,咔擦咔嚓的声音,听在耳中极是清脆,南姗将连翻带滚跋涉而来的萧明崇,满满地搂在怀里,捉着他软软的小手掌,笑着哄他:“爹爹好讨厌是不是,老是逗小崇崇……”
被母亲抱在怀里的萧明崇,咿咿呀呀地用外星语控诉着老爹,萧清淮又咬下一截胡萝卜,顺便捏一下萧明崇的脸蛋,笑斥道:“哎呀,你可真是个小笨蛋呐。”
南姗忍不住吐槽萧清淮:“他才几个月大,连声爹还没学会叫,殿下就指望他能明白你是啥意思?大白天的,你做什么梦呢你。”
萧清淮又咬一口胡萝卜,正欲开口讲话,外头忽传来一阵急急的脚步声,隔着门帘,小包子禀报道:“启禀殿下,渝州送来急奏。”
渝州?南姗瞥一眼萧清淮,那不是皇四子萧清裕的封地么?
萧清淮搁下手中咬了半截的胡萝卜,拿过一方帕子拭手,吩咐道:“拿进来吧。”
小包子躬身而进,低眉垂眼奉上奏折之后,又躬身而退,拭手完毕的萧清淮,双手将文折摊展开来,从右往左垂眸阅览,阅毕之后,眉心微皱,南姗看了看萧清淮的脸色,问道:“怎么了?”
萧清淮缓缓合上文折,声音不带什么情绪道:“安亲王薨逝了。”
南姗大吃一惊:“怎么会?”萧清裕与皇帝一道中的倦生之毒,皇帝现在的毒症尚还控制的良好,怎么年轻力壮的萧清裕反倒先毒发身亡了呢。
萧清淮拿着文折立起身,来回踱动两圈后,对南姗道:“你陪儿子玩罢,我去趟勤政殿。”
南姗搂着甩胳膊蹬腿的萧明崇,略微迟疑地问道:“你要告诉皇上?皇上身子也不好,最忌情绪不稳,心情不好,若是得知这事儿,要不先缓缓……”
“缓缓?缓多少天?等全天下都知道了,唯独父皇还不知晓?”萧清淮拿文折敲敲手心,继续道:“这么大的事儿,瞒不了多久的,我说的时候,会讲究分寸……我中午不回宫用午膳了,你自个儿用吧。”说完,就拎着文折挑帘出去了。
望着老爹离去的背影,萧明崇在他背后抓了抓小手掌,而后又嘟着嘴望母亲,似乎不解为啥逗他玩的老爹,怎么突然就走了,南姗亲亲萧明崇的小脸蛋,轻轻叹了口气。
有个词叫多事之秋,南姗感觉今年的秋天,就比较事多,安亲王薨逝之事,刚沸沸扬扬地传开,五公主萧清佩的驸马,也就是成国公的嫡三子周如海,又出了点意外事故。
暑 夏已过,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候,周如海便和同窗好友外出郊游,一伙儿人兴致高涨,便比起了赛马,赛马途中,周如海不当心失足落马,骑在他身后的人,使劲勒 转马头,才没让坐下之马,一脚踩踏在周如海的脑袋上,但是周如海的右小腿,却并未幸免,被结结实实踩了一脚,听御医回禀,周如海别的伤问题不大,只右小腿 伤得甚是严重,怕是要落下残疾。
千挑万选出来的姑爷,以后怕是个残废,方惠妃又是梨花带雨地一番哭诉,哭得南姗脑门青筋直蹦,萧明恺这两天着凉发热了,她心里也还烦着呢。
待 方惠妃第三轮哭完‘本宫的佩儿怎么这么命苦’后,南姗语气已然不善:“惠妃娘娘,五驸马出了意外,大家谁不担忧?最擅诊治跌打摔伤的徐御医,现在已住在成 国公府,替五驸马悉心治伤,御医院的珍贵药材,成国公府但有所需无所不供,惠妃娘娘有这等哭的闲工夫,不妨在佛前多烧几柱香,祈祷五驸马平安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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