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回禀诊脉情况时,萧清淮那会儿幸亏没喝茶,不然还得再喷一回,萧清淮反复询问御医南姗的身体状况,直把御医问得差点拿项上人头发誓——皇后娘娘怀孕的状况真的很良好!
知道老婆一口气怀了一对孩儿,萧清淮不喜反忧,一个都生着那般耗神耗力,若是一回生俩,岂不更是受罪,南姗柔顺地偎依在萧清淮怀里,隔着如面团般发酵起来的肚子,抱着他的腰,低声安慰道:“当年,我娘那么大岁数,还不是平平安安生下了我两个幼弟,我的好皇上,你别再自个儿吓自个儿了。”
萧清淮亲亲南姗的脸颊,低语叹道:“没办法,我这已经成病了,你何时平安无虞诞下孩儿,我这病也什么时候才能好。”
五月中旬某日朝会,一众朝廷重臣正在商讨朝政,有个偷偷溜进大殿的小太监,对皇帝的贴身内监包公公附耳几句,然后小包子公公麻溜地又附耳皇帝,忽然从龙椅上起身的皇帝,匆匆丢下一句‘众卿暂且议着,大皇子散朝之后来向朕汇报’,便脚下生风地离开了。
不知是南姗孕期保养的好,还是腹内孩儿颇为懂事,让萧清淮纠结犯愁数月的生产,却意外的顺利,萧清淮在产房内没陪坐多久,第一个孩子便哭着离了娘胎,接生嬷嬷喜气洋洋地报喜讯:“启禀皇上,娘娘先生的是小皇子!”
“知道了!快点接生第二个,别让娘娘多受罪!”萧清淮顾不及高兴,催着接生嬷嬷赶紧再接生,呼哧呼哧喘气的南姗,听到生出来的是个儿子,不由抱怨:“怎么还是个儿子啊。”萧清淮握着老婆汗淋淋的手,脑门上也跟着急出了一层汗,直心慌紧张的口不择言:“我的小姑奶奶,你且省点力气使劲吧,快别费劲儿说话了……”
待第二个孩儿落地后,听到接生嬷嬷报说是个公主时,额角还在不停渗虚汗的南姗,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微哑着嗓音对萧清淮道:“怪倦的,我略睡会儿,先将孩子给我瞧几眼。”
两个红艳艳的襁褓里,裹着两个小小的人儿,南姗撑着想打架的眼皮,来回瞧了两眼,心里软绵绵的,萧清淮看着因失血而苍白的南姗,心疼怜惜不已,声音甚是温柔缱绻:“姗姗,你先睡会儿,待有精神了再细细瞧。”
皇后平安诞下一对龙凤双生子,乃是龙凤呈祥的吉瑞之兆,再为人父的清历帝龙心大悦,出手阔绰的赏赐后宫,因双生子个头小,瞧着很柔软脆弱,爱妻又产后亏空,急需精心调理将养,萧清淮不欲叫人扰了妻儿的清静,洗三礼的流程一走完,便散了客,至于满月酒,更是直接延迟到中秋之日再办。
寒意再临,在十一月十一日这个很光杆的日子里,萧明昭迎来了自己的十四岁生辰,这一年,他亲爱的娘亲送了他一件很特别的生日礼物,那是一幅画,一副很特别很特别的画,据母亲介绍,那是他九个月大时候的画像。
女娃娃的小辫,辫上有红花,脸颊还涂有腮红——萧明昭脑袋晕了晕,这么花里胡哨红红火火的小丫头,是九个月大时的他?再看一下画角的落款和年月,萧明昭想晕的心都有了:“母后,您……有您这么捉弄儿子玩的娘么?”最关键的是,老爹竟然还那么配合。
产后已过半年,南姗调理得宜,虽已年满三十,依旧皮肤滋润,秀色可餐,身姿窈盈的宛如二八少女,拉了郁闷至极的长子在侧,笑如吐珠:“怎么了,还生气了?这事儿,就母后和你父皇知道,你若不喜欢这画,回头一把火烧了便是,何必把脸皱的这么难看……”
萧明昭瞅着母亲绽如丽花的笑脸,带着几许明媚的天真,又有几许似水的温柔,闷声道:“……好歹是父皇御笔所画,母后亲笔落款,还是留着吧。”默了一默,萧明昭终是忍不住问道:“母后,就没有我小时候别的画像了么?”起码来幅正常点的呀。
“有啊,怎么没有?”南姗依旧笑盈盈的。
萧明昭登时挂起一头黑线:“那您怎么偏给我这幅做礼物?”
南姗两手一摊:“母后觉得这一幅最有纪念意义。”
萧明昭:“……”好吧,他去静静,有个愈大愈孩子气的亲娘,真是伤不起啊。
天寒地冻,转眼又快到过年,因南姗要专心抚育两个幼孩,云芳便替南姗打理些宫廷琐事,萧清淮后宫无妃,便省了好些事端,只要将先帝留下的后妃及子女妥帖了,便无甚大事,这一日,云芳将处理过的宫事,一一汇报给南姗,坐在两个摇篮边的南姗听罢,笑道:“姑姑办事,我最是放心。”
云芳谢过南姗的称赞,而后望着摇篮里的两个婴孩,眼神不自觉的温柔慈爱:“小皇子生的像娘娘,自是漂亮可爱的紧,就是性子随了小时候的皇上,不太爱闹,公主……”顿了一顿,云芳有些悠远的怅然和怀念:“真像和皇上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萧明曦渐渐长开之后,南姗惊奇地发现,小女儿眼角下竟有颗泪痣,与萧清淮脸上的那颗泪痣,位置几乎一模一样,更让南姗称奇的是,小丫头一笑,嘴角也会跑出两个笑涡来,除了长子萧明昭遗传到他老爹的酒窝基因外,也只有幼女萧明曦生有酒窝。
南姗轻轻抚了抚女儿熟睡的嫩脸,轻声道:“可不是。”
殿内暖意如春,两个半岁大的婴孩,鼓着肚皮睡的甜美酣畅,云芳瞧了一会儿两个幼孩的睡态,又温声启齿道:“娘娘,有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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