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归咬咬牙,早知如此,她就算和白清池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把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带到谢长渊身边。
晓归传音给凌霄掌门:“能不能帮我最后一次,我想把谢长渊送出瀛洲……”
凌霄子继任掌门以来,一向是以天下苍生为重,修道之人多是无情,他已经替晓归瞒下了太多,唯独这一点,他不可能让步。
凌霄掌门不再与晓归传音,而是对晓归摇了摇头,召唤出了他的本命法宝乾坤扇。
凌霄掌门一字一句:“玄武已被腾蛇迷惑,不能让谢长渊出我瀛洲。”
***
落叶萧萧而下,被灵气波动撕成了碎片。
风尘夹杂着寒霜,晓归守在谢长渊身前,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他。
在化神期神通之下,天地为此变色,漫天剑光飞舞,晓归只一人一剑,如风中飘零的落叶,孤零零地站在天地之间。
凌霄掌门一柄乾坤扇如明月当空,聚拢了周围的灵气,随着一扇挥下,空间都在扭曲。
玄阳长老食指指尖发散出成千上万道火灵丝在空中形成了细细密密的网。
能当上瀛洲的长老,那在各个领域都是修真界的佼佼者,虚空中,唯一一位女长老口中轻轻吟诵,方圆数十里的土地上,大阵在晓归足下升起,从阵中伸出盘根错节的枝条缠住了晓归的双腿,欲把晓归从空中拽下。
一张张符咒被长老打入阵中,金火之息在阵法内四处窜动,冲着谢长渊而去。
晓归纵使是化神巅峰修为,在众多化神期长老合围之下,也渐渐落了下风。
谢长渊此刻还没有意识,晓归没有办法,只得回身,用□□扛住了化神期的金火符。
防御值见底,这一下已经打在了晓归的血条之上。
幸好晓归血条也比普通化神期厚得多,她擦了擦嘴角的血,拉扯着双腿上带着带刺的枝条。
刚扯下一点,就有更多的枝条升腾起来。
玄阳长老趁晓归被阵法纠缠,以内火淬剑,本命灵剑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长虹,飞向水囊中的谢长渊。
阵法中的枝条有灵,死死地扣住晓归的双腿,更有向上攀爬的趋势,晓归毫不留情地连带皮肉扯下来,一瞬间鲜血淋漓。
晓归竟是挣脱了阵法,扑了上去。
玄阳一剑已出,没有收回的可能。
谢长渊刚巧在此刻慢慢睁开了眼睛,他双目迷蒙,眼前灰暗,只依稀看到面前模糊的碧色人影染上了大片红色。
他莫名地心如刀绞起来。
*
庭飞花感受到晓归与人斗法的灵力气息,当即御剑赶到了山上,可还是来晚一步,玄阳长老一剑带火,已经洞穿了晓归的身体。
“晓归!!!”庭飞花顾不得隐藏修为,飞身而上,接住了晓归落下的身躯。
晓归自从来到这方世界,从未受过如此重创,玄阳子火灵根淬炼了百年的本命灵剑还插在晓归胸前,燃烧着晓归的五脏六腑,她此刻连呼吸都痛彻心扉。
晓归只能用眼神示意庭飞花,赶紧把这柄该死的剑抽出来。
“抽出来,你不会死吧?”庭飞花哭丧着脸。
不取出来,那她的血条就是持续性燃烧,血条眼看就要见底。
庭飞花看出情况不好,只得双手用力,灵剑应声而出。
接着,他手掌中的蛛丝结成网,硬是给晓归止住了血。
谢长渊看不清事物,但他听到了庭飞花那一声“晓归”。
他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双目失焦地寻找着落在地上的人影,灵池水修复身体带来的剧痛在此情此景下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他扬起手,用尽灵力,水囊在他指尖破碎,他的身躯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强行破出水囊,手腕也没有修复,他颤颤巍巍地用手肘支撑着残躯,向目光所及之处,那一道模糊的人影爬过去。
分不清眼中是血是泪。
执法长老的法器是渡华钟,擅封印妖兽,此时晓归受到重创,无力再保谢长渊。
执法长老当机立断,默念法咒,操纵渡华钟从天而降。
砰得一声,大地震颤,尘埃浮动,谢长渊被扣在了钟内。
巨大的金色钟体发出嗡鸣,隐隐有上古文字浮在表面,神圣不可侵犯。
谢长渊用手一下又一下地拍打这钟体,刚修复了一些的手腕在他奋力的拍击下失了气力,他目光模糊地看向了手腕上的丝帛。
解开它,就代表着此生再也不能回到瀛洲山。
他还是张嘴咬住了丝帛的边角。
用力一抽。
丝帛落地。
晓归被庭飞花止住血后,才勉强把意识从灼烧心肺的痛苦中拉回来,谢长渊此刻正被封在了渡华钟里。
晓归挣扎着想要起来去破开渡华钟,庭飞花却拉住了她。
渡华钟嗡鸣声响彻云霄,内里突然妖气冲天。
操控着渡华钟的执法长老额上出汗,念诵的法咒不敢停下,他也发现了,就在刚刚一个瞬间,渡华钟内妖气大涨,他快要压制不住。
最终,随着一声嘶鸣,渡华钟龟裂,化为烟尘,执法长老也一口鲜血吐出,本命法器被毁,他的修为怕是终身不得寸进,反而要倒退许多。
烟尘散去,一条黑色的大蛇盘踞,鳞片耀目,眼神冰冷,身后一对墨色翅膀展开,像是要随时腾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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