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企图?
晓归不着痕迹地看了在台下优哉游哉喝茶的谢长渊,他修长的手指掀起茶盖撇了撇,轻呷一口,凤目流光,薄唇微抿。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只是想替妖族避开一场劫难罢了。”
红绡摇晃着身形,不甘心地说道:“我跟修真者有私人恩怨,我个人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可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只要你不以妖族为名行动就行。”
红绡强撑着力气,翻身下了擂台,台下立刻有两个娇艳的女妖扶着她走了。
晓归也下了擂台,径直走到擎武夫妇面前。
擎武正吹胡子瞪眼,看上去很是不服气,嚷嚷道:“这算什么,还没过几招!全靠那个莫名其妙的武器!”
晓归并不和擎武多说什么,她来到了擎武夫人面前。
她记得原文中说,妖族大妖擎武对自己的夫人华芝那叫一个言听计从,他能坐上虎族族长的位置,全凭他夫人的聪明才智。
“华芝夫人。”
“你知道我的名字?”华芝的名字鲜少有人知道,她在外一向是自称擎武夫人。
她看上去平淡亲和,像是一朵与世无争的芙蕖花。
“我之后想约您谈谈。”
华芝淡淡一笑,美目盯着晓归:“我一个妇道人家,平日里都是夫君在外行走的多,姑娘和我有什么好谈的?”
“夫人先别急着拒绝我。”晓归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这封信里有一些夫人一直想知道的答案,夫人看了之后若改变了主意,可随时来宫里找我。”
华芝眼神中终于透出一些兴味,她接下了晓归的信件。
“夫人!你和这个女子有什么好说的!”擎武在一旁就差拍桌而起了。
“夫君,我有些乏了,不如我们早点回去?”华芝伸出纤纤玉指揉了揉太阳穴,眉尖微蹙。
擎武看到夫人不适的样子,当即什么都忘了,赶紧将华芝扶起来:“夫人,是我粗心了,我这就送你回去。”
华芝从晓归身旁路过的时候,她轻轻阖上眼睛,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晓归知道,此事成了。
庭飞花与晓归好几日未见了,他瞥了一眼谢长渊,见他还在淡定喝茶,就走到晓归跟前:“晓归,这段时间你过得怎么样?”
庭飞花在他父亲身边待了几日,浑身也跟着珠光宝气起来,且不论衣着有多风骚,单说手上这把逍遥扇,扇骨扇面的材料放在一些修真小门派,可以算的上是镇派之宝了。
“我挺好的,就还是时不时犯困,最近睡得时间越发久了。”
庭飞花用扇子挡着脸,在晓归的耳边说:“我之前就有猜测,这两日翻阅了一些典籍,更是肯定了这个想法,你这具傀儡身离瀛洲山的本体太远了,切忌离开地面太久,只能靠吸收地气恢复损耗,不过长此以往下去也不是办法,你早做打算。”
晓归也有些感觉,只不过她没想到这么细,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庭飞花说完,就假装无事发生地回到了座位上坐着。
铁山家主问道:“儿子,你刚刚和那个姑娘说什么了?神神秘秘的。”
“没什么,就问问她过得好不好而已。”庭飞花不愿多说。
“儿子啊,不是我说你,喜欢就要勇敢去追,我当年追你娘的时候,那可叫一个……”
随着晓归走远,她身后的声音渐渐消失不见,远处,谢长渊站了起来。
他红衣黑发,面如美玉,衣袖翻飞,向晓归走来。
晓归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阵眩晕,向谢长渊的方向走了两步,绵绵的困意像细密的针脚扎在她的身上,她今天消耗了太多精神。
谢长渊左手掐诀,在晓归倒下之前,接住了她的身子。
他嗅着晓归的发间芬芳,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沉睡的晓归抱起来,风拂过长发,将二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
“怎么还是这么逞强。”谢长渊瞧着怀里的女子,转身抱着她离开了这里。
周遭的妖族世家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这个刚刚胜了红绡的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能让妖皇如此另眼相待。
***
晓归这一睡就是整整三日。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个脸上丘壑纵横的老人坐在她床前,老人见她醒了,激动地说:“你终于醒了!”
晓归睡久了,有些不知年月:“我在哪儿?你是谁?”
“我是妖族的老树妖戎之,殿下让我来给你治病……我已经守了你快三天了,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不然我这一把老树根非得让殿下砍了不可。”
“病?”晓归透过床帷看外面,夜色如水:“你说我睡了三天了?”
门口人影绰约,谢长渊走进来,看不出情绪。
“你下去吧。”
“是,殿下。”树妖戎之弯着腰退了出去。
谢长渊撩开床帷,晓归感觉到床铺一塌,他坐到了床侧。
他伸手顺着晓归纤细的脖颈撩动了一下她的头发:“怎么不早说?”
晓归知道他指的是自己犯困这件事:“我之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怕说了让你担心。”
“你突然这样,我更担心。”谢长渊手抚着晓归的下颌,眼神中有化不开的幽深浓雾,“你会离开我吗?”
谢长渊蓦地将晓归收进怀中,他的胸膛冰冷,晓归茫然地靠在他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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