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白湫也很想解释一下,但二师弟的状态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炸了。
方才,在白湫起身想要过去查看的时候,就发现短短几息的功夫,二师弟就像是个胀大的球一样,从内部开始充气,接着以飞快的速度膨胀。
在白湫话音落下的瞬间,二师弟身上的皮肤就承受不住内部的压力,破开了数道口子,“砰”的一声炸开。
碎肉飞得到处都是,鲜血四溅。
而与二师弟离得最近的,便是白落。
白落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感觉大脑能够思考了,可是僵硬的手脚却迟迟没有办法动作。
虽说她在岛上训练的时候也见过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对于一些诡异的事情接受度较之之前高了不少,但这不意味着她能够做到,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眼前炸开面不改色。
在意识回笼后,白落低头往自己的身上看去,衣服还是白色的,没被弄脏。
她眼前的大片红色与断肢,使得她的两只手都在不断发抖。
这么近的距离,她又没有足够的防备,她的脸上和身上该全是血才对。
但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和衣服一样,干干净净的,只有地上流动的鲜血不断朝着她的方向蜿蜒。
白落的表情这会儿才变得惊骇,她再度抬头,发现身前不知何时罩了一层防护罩。
因为这个防御罩存在的缘故,使得爆炸的二师弟那些乱飞的断肢碎肉与鲜血没有飞溅到旁人的身上。
白落终于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如果真的被溅得浑身是血的话,她的神魂可能也一样要变得不稳了。
从地上爬起来,飞快的后退几步,白落看见白湫挥手将那灵气结成的防御罩给收了。
她心有余悸的看过去,朝白湫道谢。
白湫对她笑了笑,接着便讲起来自己是怎么发现二师弟快要爆炸的。
其余人说实话方才都有些松懈,像是游貉之流,因觉得那位嘴里一直碎碎念的人太吵,直接将他给屏蔽了,而另外的人则都是在认真闭眼调息。
睁着眼而又看向角落里二师弟的,竟只剩下白湫。
好在她的速度够快,一层防御罩将二师弟与众人隔开,但众人看见此场景的冲击却一时半会的好不了。
大家都像被钉子钉在原地一般,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就连呼吸空气中的血腥,都会生理性的赶到反胃。
湛启是第一个有所动作的人,他走上前,也没有太过靠近,打量了一番已经炸得到处都是的二师弟的身体后,面色凝重。
他看了眼地上尚未干涸的血迹,蹲下身子。
黑色的血在泥沙中缓慢向前流动,他蹲下后,施法让一滴血液悬浮到空中,仔细端详的时候,便闻道一股很重的腥臭味。
一般人的血是不会有这种味道的。
二师弟自打在秘境中被那天雷劈中,勉强救回来后,就变得有些奇怪。
先是将五师弟杀了,而后又因身体爆炸而亡,这样的死法,便是见多识广的湛启都是第一次听说。
但不管怎样,二师弟不可能是无缘无故死的,看这漆黑如墨一般的血,便知,他极有可能是被害死的。
在湛启对着那滴黑血沉思的时候,游封去了身上的懒散,忽而眼风凌厉的朝着他们方才进来的方向看去,他的声音不算大,却能够让周围的每个人都听到。
“是那蛇妖来了!”
众人还没从二师弟炸开的打击中走出来,又被告知那恐怖的蛇妖居然寻来了此处,心态瞬间有些崩。
蛛王并没有感觉到任何气息上的波动,下意识的道:“不可能,我们在这儿躲了有三日了,那些东西都没能找到,怎么会突然……”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一股阴风吹袭而来,夹杂着空气中漂浮的血腥以及更为难闻的腥臭。
白湫却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于这股恐怖的窒息中开口,“不是突然找来,它是故意把我们放了的。”
她的目光落在二师弟炸开的地方,那儿现在只剩下一滩黑色的血迹,以及没被炸飞的小半个身体。
游封早就猜到,自然不消多说,而聪明人在经过这番暗示后,也明白了当中的关窍。
鄞尘、湛启、白落包括游赤都是面色凝重,只有游貉这个向来不擅长动脑的人,还是一脸莫名其妙。
你们究竟恍然大悟了什么啊?
能不能说出来让他也恍然大悟一下!
不就是死了个人,看着那滩血能看出个什么名堂来,你们别欺负我读书少,就在这儿打哑谜。
游貉虽然什么也不知道,却又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的问,便悄悄凑到游赤身边,问:“到底怎么了?”
游赤恨不得在他脑袋瓜子上来一下,但想到这怎么也算自个儿弟弟,便长话短说给他解释:“那蛇妖故意放我们走,在这个什么二师弟身上下了毒,等二师弟毒发爆炸死了之后,蛇妖就能顺着找过来,这么简单的理你都不懂?”
想来也不能怪游貉,这家伙从小脑袋就不太灵光,就说这次能进入秘境,他还费了不少心思,想想都累。
被游赤这么一提,游貉总算迟迟地恍然大悟。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只是这几句话的功夫,迫使大家不得不提前实行计划。
休息是休息不了了,蓬木在原地施法,准备将他给自己留的那条后路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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