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湫诧异的看着眼前一幕,因为她发现,屋内蓬木和蛛王种的植物,刚才在打斗中虽然被破坏了一部分,但颜色始终没变。
而此时,那些植物开始以极快的速度泛黄枯萎,最终憋缩成只有一截干枯的根部。
很快,鲜血浸染的黄土地上,干枯的植被之上,开始有绿色的嫩芽争先恐后的钻了出来。
眼前的场景有几分奇异,白湫触上游封的手背,“夫君,你看那……”
她说话的声音并不小,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这时,坐着的白湫仰起头,看向站在她身侧的人,心中慌乱。
她连忙起身,“夫君,你怎么了?”
游封像是没有听见她说话一样,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动作,捂着她耳朵的两只手没有因为她的起身而有任何变化。
无论白湫怎么呼唤,他连眼珠子都不会动一下。
白湫看向外边原本还在跑动的人,此时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甚至那名仙族刚射出去的箭都还没击中目标,就被迫停在半空当中,周围的气体被撕裂形成的波纹都清晰可见。
“姐姐……姐姐……”
梦中那道稚嫩的声音再度响起,白湫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我又在做梦了吗?”
但是大腿上的疼痛清晰的通过神经传到大脑,告诉她这不是在做梦。
白湫警惕的看着四周,“你是谁?!出来,别装神弄鬼的!”
被她呵斥过后,那道声音似乎有些委屈,“姐姐你好凶啊,到现在还没想起来吗?姐姐,我们见过的,我是阿罗啊。”
白湫喃喃自语,“阿罗?阿罗……”
这个名字好熟悉,似乎真的在哪儿听过,她扶住自己开始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猝不及防手背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吓得她一个激灵。
碰她的是一朵花的花苞。
不知何时,方才从鲜血浸染的土地上长出来的嫩芽,已经疯涨到了小腿那么高,枝叶舒展的同时,顶端的花苞也初具雏形,触碰白湫的正是其中一朵刚长出来的花苞。
通往木屋后院的那扇门不知什么时候被风吹开,白湫的视线落在碰她的那朵花苞上,继而被吸引向后院。
后院里,那日蛛王帮她画画的花丛已全部枯死衰败,方方整整的田里只有一根根枯枝扎在土里,娇艳的牡丹花早已消失不见,花瓣凋谢成了泥土的养分。
而在这萧条的景象当中,有一抹特殊的存在。
唯一的绿色长在之前的牡丹花圃当中,这根独苗,花苞摇摇晃晃,绿叶向四周伸展着,瞧着是惬意而逍遥。
白湫想起,这朵花苞是那日她在牡丹花丛中看见的,原先以为是水分不足所以没有开花,现在看来,它并不是牡丹花。
白湫眼中倒映着那朵花苞的影子,只见花苞轻轻动了几下,原本紧紧闭合的顶部开始有了松动的迹象,接着,花瓣一片片舒展开。
极为妍丽的红在白湫眼底绽放。
花开了。
第82章
像是突然起了风,白湫的发丝轻轻扬起。
后院的花圃中眨眼间长出了无数小腿高的花枝,绿叶挤挤挨挨,密密层层,很快遍布了每一个角落。
她猝然回头,听到一声轰响。
白湫下意识的抬起双手护住自己的脸和手,她左右看去,原来是屋内的花枝长得太多了,将这间小木屋给挤塌了。
白湫手上轻动,发现自己的法术并没有受到限制,于是施法,将顶上朝她和游封掉落的木板稳住,然后推到外边的空地上去。
木屋塌了,致使花枝生长得更加迅速,白湫不过用手挥了挥眼前的尘土的时间,便瞧见那铺散而去的花枝,顷刻间遍布了整个视野,从她的脚下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幽坵山,魔界的每一寸土地都像是长满了这种花的花枝。
花枝不显得粗壮,叶片却不少,尤其是顶端那如出一辙的花苞,此时都紧紧的闭合着,像是在等待一个时机,一同怒放。
白湫确确实实叫眼前的场景给惊住了,一时间好似连呼吸都变得不太流畅,她不由抓上游封的手,慢慢消化着看见的事实,同时也想将游封唤醒。
“姐姐——”
那道声音又出现了,白湫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绿色的花丛中,站着个少女,少女歪了歪脑袋,朝白湫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
这个笑容并不怪异,而是充满了少年的纯真与稚气。
她一身血红的衣裳,上面浮动这淡淡的金色纹路,黑发编成小辫子,辫子上还缀着许许多多的花儿,好一派纯真烂漫。
小姑娘长得并不丑,只是五官苍白了些,看上去没有丁点儿气色,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白湫盯着她看,就见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走到了自己跟前,小嘴说个不停,“姐姐姐姐,你现在想起我来了没有?”
她说着,伸手想要拉白湫的手,却被白湫警惕地躲开。
小姑娘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垮了,神情黯淡了不少,有些委屈,“姐姐的记忆还没回来吗?好可惜……”
白湫没听清她在说什么,但是看着周围静止不动的人,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方才还在拼死厮杀的仙族魔族们,此刻安静的立于花丛之中,下半身被花枝遮住,只留上半身能够看清,显得无比古怪。
这个凭空出现的小姑娘,与这满地的花苞,定是有什么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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