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的敲了下窗框,“娘,陈家夫人给我来帖子了。”
门里的木鱼声骤然而停,“永安侯府教养出来的女人,精明算计一流,你离着远一些。”
如出一辙的话,让谢玉渊眼眶发热,差一点落下泪来,她咬了下唇瓣,“娘,我想去会会,你且信我。”
长久的沉默后,传来了一句“自己小心”。
木鱼声又起。
谢玉渊莞尔一笑,静静的转身离去。
……
就在谢玉渊悄然离去的时候,谢二爷却踏进绿柳居。
邵姨娘见他来,既不起身迎,也不拿正眼去瞧,只拿着帕子抹眼泪。
谢二爷自知理亏,坐到她旁边,手摸了上去。
这一摸,邵氏先酥了半边的身子,气消一半,嘴上却怨道:“二爷还来我这屋里做什么?”
“又说什么混话,我不来你这里,又能去哪里。”
“许姨娘侍候的好,你去她屋里啊。”
女人的拈酸吃醋,谢二爷极为受用,手顺着她的衣摆,缓缓伸进去,“木头人一个,哪有你知情知趣,我不就是怕你心里恼,避着些吗?”
这话一出,另一半的气也消了,“说话就说话,不许动手动脚。”
见火候到了,谢二爷坐到邵氏对面,端起桌上的白瓷浮纹茶盏浅啜一口,道:“你看三丫头那几下,是真懂,还是碰运气?”
邵姨娘冷哼一声道:“谁知道呢,二爷不如派个人再去趟孙家庄,细细打探一番。”
一听孙家庄,谢二爷脸就沉了下来,高氏扑倒在那男人身上的一幕又像唱戏般,在眼前浮现。
该死的!
竟然和别的男人睡一张床,荡妇!
第七十九章赴宴
枕边人为什么沉脸,邵姨娘心知肚明,她就是要故意时时刻刻提醒这个男人,你的正室给你谢二爷头上戴了绿。
“行了,咱们也别管三小姐怎么样,就说那陈家哥儿,二爷心里是个什么章程?”
谢二爷当然知道自己女人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我心里有章程有什么用,这事还得老爷太太作主才行。再者说,媚儿年纪还小,总得等三个姐姐定下来了,才能轮到她。”
邵姨娘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个男人靠不住,心里又不好发作,幽幽叹了口气。
“结不结亲的还在其次,第一要紧的是和陈家关系处好了。花点钱走走路子,我自己再奋进些,争取往上再升一升,到时候什么样的好人家没有。”
谢二爷愈发压低声音:“陈家不是傻子,咱们想的,人家未必不知道。你且记住,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邵姨娘这一下,全明白了。
大房那头,没个一官半职,就算大少爷读书再好,想要中举也是几年后的事情,大小姐嫡出又怎么样?
陈家那样的门第,会瞧得上?
哼!
我倒要看看你顾氏怎么竹篮打水一场空。
谢二爷见她明白,亲热的搂过去,邵姨娘趁机倒在他怀里,……
……
陈府要宴请世家小姐赏花宴的消息,一经传出,扬州府官场震动。
各府太太小姐们鱼贯而出,胭脂铺,绣庄,珠宝阁里人满为患,一时间,竟有几分洛阳纸贵的味道。
谢家那就更重视了。
给府里的四个小姐一人赶做了一套秋衫,又去珠宝阁里定了首饰头面,又请谈先生突击女子礼仪,忙得四脚朝天。
谢玉渊直接称病不出,缩在青草堂里整天捧了本医书看,亦或者在园中散步,享受深秋的阳光。
倒也有好消息传来。
比如说,太太因为她的不争不抢,赏了一只手镯。
又比如说,罗妈妈暗中添了一把火,成功的把手插进了邵姨娘的绿柳居。
日子一晃而过。
赏花宴在一个秋风微冰的睛日,如期而至。
除了邵姨娘外,谢府女眷倾巢出动。
邵姨娘看着贵气逼人的大奶奶顾氏,恨得牙咬咬,可再恨又能怎么办?
自己现在的身份就是个妾,在家仗着太太没规矩也就算了,总不能丢人丢到陈家去吧。
有哪个大户人家,出门赴宴还带着个姨娘的,生生让人笑话了去。
等人走光了,邵姨娘阴寒着的脸上才露出丝丝怨恨。
谢家女眷分别上了三辆马车。
太太和大奶奶一辆;大房姐妹俩一辆;二房姐妹俩一辆。
谢玉渊一上车,就招来谢玉湄的白眼。
“三姐,陈家是大家,最讲规矩,你打扮的这么素净,人家还以为你是去奔丧的。”
这话说的,可真是其心可诛啊!
谢玉渊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击的原则,火力大开。
“太太都没发话,你一个庶出的小姐哪来的胆量教训嫡女?”
“你……”谢玉湄气得双手握拳,长长的指甲深深的戳进掌心,丝毫未觉得痛。
“四妹妹,陈家有规矩,咱们谢家也得有规矩啊,嫡是嫡,庶是庶,自己心里要拎得清。你要是拎不清嫡庶,我可以到老爷太太面前,帮你拎拎清。”
饶是谢玉湄再强大的心脏,也被这左一句庶,右一句庶的,给气哭了,眼泪唰唰唰往下流。
“四妹,你这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难道真的是给陈家去哭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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