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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闹剧终于落下,传到谢玉渊耳朵里时,已经是翌日中午。
    谢玉渊听完,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淡淡笑了一下。
    大伯母真是个过日子的好手,平常对男人不闻不问,喝花酒也好,纳小妾也好,都随男人的意。
    但关键时候绝不含糊,该哭哭,该闹闹,这不,不仅为亲儿子挣了个前程,也为大房拿回了尊严。
    ……
    第一场冬雪漫天漫地的落下来时,谢家为谢二爷和两个少爷举行了钱别宴。
    宴席不仅请了谢府的族人,二爷的同僚,两位少爷的同窗都在邀请的客人当中。
    隔天深夜。
    陈府书房,烛火明亮。
    陈清焰窝在太师椅里,捧了本书,半天没有翻动。
    贴身小厮阿九偷看了一眼,心道今儿个爷不对劲,看书就看书吧,也不见翻动,十有八九是有什么心事?
    莫非……是为谢家二位公子要去京中读书的事儿?
    “阿九,你说谢府两位少爷怎么样?”
    阿九忙道:“大少爷聪明好学,二少爷风神郎秀,都挺好的。”
    “哟,风神郎秀这词你也识得,行啊,阿九,有长进啊!”
    “爷,看不起人呢,那戏子的话本里不都这么说吗?”
    陈清焰笑道:“那你说说看,谢府的四个小姐都怎么样?”
    阿九被这话吓出一身的冷汗,“爷,你可别吓唬小的,这些个千金小姐,哪里是我一个奴才看得的,奴才我的眼睛只敢在自己兜里藏着,不敢拿到外面乱瞧。”
    “谢府的三小姐,你可看清了?”
    阿九猛的睁大了眼睛,“爷?”
    陈清焰抬起腿朝他踢过去,“我问你看清了没有?”
    阿九一个机灵,跳出一丈远,忙不迭道:“看清了,看清了,长得真好,还懂些医术,是个……是个好的。”
    陈清焰懒懒地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道:“比起别的几个,似乎有那么一股子味儿!”
    什么味?
    香味还是臭味?
    阿九无声的翻了个白眼,心道爷你小小年纪,不努力读书考取功名,竟然惦记起闺中小姐的味道来,夫人若是知道了,铁定气死。
    “阿九啊!”
    “小的在。”
    陈清焰把手里的书一扔,从太师椅里站起来,在青石砖上来回走了几圈,也不说话。
    阿九沉不住气,忙道:“爷,到底有什么事啊,说出来,阿九一定帮爷办妥。”
    陈清焰脸色变了几变,“行,那你晚上去谢府一趟,摸一摸三小姐住哪个院子,走哪条路?”
    轰!
    阿九吓得连忙扶住身旁的黄花梨木桌,哭丧着脸道:“爷,你是想让阿九……阿九是正派人,做不出这……”没脸没皮的事儿。
    “混账,爷难道不是正派人,再敢多说一个字,爷让你滚蛋,去,现在就去。”
    阿九苦哈哈地看了自家爷一眼后退出了书房,一转身,用力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瞧你这嘴贱的!”
    陈清焰等人离开,又拿起书桌上的那张贴子看了几眼。
    见鬼了!
    自己这几天夜里做梦,梦到的都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那眼睛里藏着一种魔力,让他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比如说:她的医术是跟谁学的?
    又比如说:为什么要捐出母亲的嫁妆?
    ……
    翌日。
    雪飘依旧。
    因为邀请的人很多,暖阁这么小的地方摆不下,只放了女眷的三桌人。
    谢玉渊原本想称病不出,但想着这么重要的日子,自己这个二房嫡女若不出席的话,只怕让邵姨娘那一房更得意。
    于是,她难得的让如容、菊生好好打扮一番,盛装出席。
    因为初雪,园子倒也有几分景致可看,阿宝打伞,谢玉渊走得不徐不急。
    刚过假山处,稀稀索索似有什么声音从耳边传来。
    主仆二人同时抖了个激灵,四下打量了几眼,才发现声音是从假山后头传出来的。
    大冷的天,居然有人杵在这里说悄悄话?
    谢玉渊放轻了脚步走过去,一股不详的预感从脚底心往上涌。
    只见一新月笼眉的女子,倚在墙角,神情迷离,锦衣少年把头埋在其胸前,作狗啃状。
    阿宝拉了拉谢玉渊的衣袖,无声的说了一句,“小姐,是二少爷。”
    谢玉渊冷笑一声,调头就走。
    两人一口气走出数步,阿宝回头朝假山那头看了几眼,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
    “那小骚蹄子是邵姨娘房里的春花,比二少爷还大了两三岁,看着老实本份,谁知胆子真大。”
    谢玉渊摇了摇头。
    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房。
    邵姨娘为了二少爷这个宝贝疙瘩,把房里所有侍候的丫鬟统统换成了小厮,就怕被有些别有用心的丫鬟勾引了,结果却还是……
    由此看来,这二少爷的心思不在读书上,就算去了京城,请了再好的先生来,也不是中举的料。
    “谢玉渊。”
    一道声音从边上斜出来。
    第一百零三章拦路
    谢玉渊迅速扭头去看。
    数米之外,陈清焰穿一袭石青色锦袍,身材修长,面容英俊,笑容干净又爽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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