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渊接到大哥探究的目光,笑笑不说话,上前一步挽住谢玉湖的手往一旁坐下。
谢玉湖趁机凑过脸,压低了声道:“大哥读书要紧的时候,邵姨娘老往大哥房里送人,大哥恼了,母亲也恼了。”
谢玉渊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顾氏一进京,就火力全开的对付邵姨娘,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笑了笑道:“邵姨娘最喜欢用这些暗戳戳的手段。”
“你自己也小心着些。”
谢玉渊点点头,“放心,我会防着她的。”
谢玉湄见这两人凑在一起说话,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嫉恨。
入京的三年,姨娘不仅把淡先生带在了身边,专门教她礼仪相处之道,还常常带她出门交际长见识,衣食住行上也都给她是最好的。
就连脸上敷的脂粉,小小的一盒就要上百两银子,不仅光滑细腻,还能显得皮肤格外白嫩红润,更别说衣裳首饰了。
原本她打算得好好的,等谢玉渊进京后,她要好好压她一头。
可是,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当谢玉渊神色淡然的缓步走来时,那精致的脸庞,从容自若的优雅,立刻将她的信心打消的所剩无几。
哪怕她一身素衣;
哪怕她脸上什么都没有擦。
“谢玉湄?”
一声轻脆的叫声,将谢玉湄的思绪拉了回来,回头一看,她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两位姐姐,你们怎么来了?”
“远远瞧着像你,就过来打个招呼,咱们姐妹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了。”
说话的女子生得纤弱貌美,穿一身草绿色夏衫,原本明媚的脸,被映衬得有几艳色。
谢二爷一看到有美女,眼神就像狗皮膏药粘在人家姑娘身上。
谢玉湄冲大哥一抬下巴:“大哥,二哥,这位是永昌侯的五小姐沈青瑶,这一位是永毅侯府的三小姐江莞宁。两位姐姐,这是我大哥谢承君,二哥谢承林,我大哥刚中了二等五十四名。”
大莘国民风守旧,讲究男大女防。倘若是平常,这些闺中小姐绝不能这样光明正大的抛头露脸。
但一年中有两个年节例外,一是端午,二是元宵。这两日闺中的少女们可以大大方方的走出内宅,甚至结交陌生的男子。
便即使这样,谢承君还是恭敬的向两位小姐作了个揖后,在谢承林忿忿的表情中,找了个理由离开。
江莞宁看着谢大少爷挺拔的背影,心中一动,笑道:“玉湄,这两位姐姐是?”
“这一位是我二堂姐谢玉湖,这一位是我三姐谢玉渊。”
谢玉湄笑了笑:“我大堂姐已经嫁人了,我二姐因为出身的原因,耽搁了几年,其实我二堂姐人顶顶好了。”
谢玉湖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手死死的绞着帕子,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三姐就是从孙家庄接回来的那一个,她在庄上养到十一岁呢!”
谢玉湖一听这话,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谢玉湄,你……”
“怎么了二姐,我说错了吗?”谢玉湄一副浑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的表情。
谢玉湖被她这么一呛,当着外人的面,倒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生生忍下这口气。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两位出身侯府的小姐立刻歇了结交的心思。
一个是庶出,一个养在乡下,这样两个货色怎么配和她们站在一起。
谢玉渊冷眼看着谢玉湄眼中闪过的得意,心道:这货要是不干点作妖的事情,她还觉得不太习惯呢!
第一百三十九章你也会有那么一天
“四妹,今天在福寿堂请安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了,天子脚下要讲规矩,怎么短短时间,你就忘了呢?”
谢玉渊慢条撕理的走到谢玉湄面前,目露寒光,“要不是在外人在场,我这一巴掌非煽上来不可。”
“谢玉渊,你敢!”
谢玉湄吓得赶紧退后了两步。
那双明亮锐利的眼眸,仿佛能洞悉一切,将她所有阴暗的心思都无所遁形。
谢玉渊看着她外厉内茬的样,心中冷笑,“也不知道谈先生这些年都教了你些什么,怎么越教越蠢了呢,从前还知道些好歹,如今真是连好歹都不知道了。”
“谢三小姐,玉湄没说错啊,你难道没养在庄上十一年?”
沈青瑶很不喜欢谢玉渊咄咄逼人的样子,一点闺中女子的温柔贤淑都没有,到底是乡下来的,就算长得再美,瞧着也没有什么家教。
谢玉渊漫不经心道:“我养在庄上十一年,这事没必要遮着掩着。但二姐婚嫁的事情……敢问沈小姐,换了是你,你愿意被自家姐妹当着外人的面,揭了短吗?”
沈青瑶:“……”换了是她,似乎也是不愿意。
“姑娘家的婚事,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二姐没有托生在正房肚子里,高不成低不就。但请你别忘了谢玉湄,你也是没有托生在我娘肚子里的庶女,将来也会有那么一天的。”
掷地有声的话砸下去,砸晕了三个人。
头一个就是谢玉湄。
她在京城社交圈,向来在谢府嫡女自居,谢玉渊扒拉扒拉一通说,毫不留情地把她的老底都揭了下来。
其次是江莞宁和沈青瑶。
这两人虽然都是出自侯府,但都不是嫡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