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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轻轼展开那卷画轴。
    画上,是一个极美的女子。女子裙裾随风而起,长发流落,用指尖轻挑开,眼里的笑倾斜出来……
    一切恩怨由她开始,一切恩怨亦从她了结,本已经是大圆满的结局,为什么他听到“痴人”两个字,心里那样的忿忿不平。
    宝乾帝猛的把画轴合起来,声音压得又低又沉:“高氏啊高氏!”
    ……
    谢二爷被下狱了,是被他的亲生女儿亲手送进监狱的,就在高氏出殡那天的傍晚。
    消息传开来,不仅谢家炸了锅,整个京城都炸开了锅。
    平王李锦安在房里踱步不止,心中又惊又喜。
    忽然,门被人推开,平王妃从外面疾步而来,“王爷,听说谢家三小姐……”
    平王摆摆手,“我都已经知道了。”
    平王妃压低了声道:“这一下,咱们平王府可算是清白了,否则,”
    那天皇上把两王叫进宫里,发了一通天的火,话里话外都是他们逼死了高氏。
    王爷为此跪了整整一夜。想她嫁到平王府以来,王爷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冤枉罪。
    可人确确实实是死了,而且还是死在逼谢玉渊做选择的那个当口,没有早一分,也没有晚一分。
    本来,皇上就对王爷不待见,再添上这桩冤案,这日后王爷在宫里、朝廷的日子,可就更难了。
    哪曾想,短短几日之间,峰回路转!
    第二百六十四章病愈
    平王妃双手合拾朝着天空拜了几拜,嘴里念念有词,根本没看到自家男人的脸色,慢慢的沉了下来。
    他峰回路转,也就意味着福王也峰回路转,好事归好事,这心里头总觉得不得劲。
    更不得劲的是,放眼整个平王府内宅,有哪个女人能像谢玉渊那样有骨头,豁得出?
    李锦安想到这里,心里不由的又想起在卫国公府和谢玉渊目光撞在一起的瞬间。
    那双眼,可真亮啊!
    ……
    眼睛清亮的谢玉渊,此刻正躺在床上,烧得人事不知。
    从惊堂木拍下,谢二爷被人拿住,她走出顺天府的时候,便再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一头栽在谢三爷的怀里。
    谢三爷吓得魂不附体,直接把人抱上马车,一边命人快马加鞭回府,一边让人去请张虚怀。
    马车路经谢府时,谢三爷撩起帘子,看着牌匾上谢府两个刚劲有力的大字,一咬牙,一跺脚道:“算了,把人抬回高府。”
    张虚怀得了讯,匆匆入府把了把脉,连方子都没开就丢下句话:“我的药不管用 ,你们好生侍候着,月余以后会慢慢好起来。”
    这话料得真准,整整一个月,谢玉渊就没能下床,昏昏沉沉时而醒,时而睡,即便醒来,这脑子也是不清醒的,常常叮嘱罗妈妈说:“记得提醒娘按时吃饭。”
    罗妈妈但凡听到这种话,面上强撑着,暗下总得背着人哭一场,方才罢休。
    江亭和江锋是过了二奶奶的五七才走的。
    五七前几日,江亭求延古寺老和尚给二奶奶念经超度,老和尚一口回绝了,往他怀里扔了卷金刚经,冷冷道:“无魂无魄的人,往哪里超度,孤魂野鬼一个而已,这个给你家小姐,摆在她枕边。
    江亭差点没被这话给活活气死。
    五七正日,谢玉渊又是一夜高烧,后半夜的烧尤其吓人,整个人都开始说胡话了。
    谢三爷吓得魂都没了,正要派人去请张虚怀,江亭想起怀里的金刚经,忙摆在小姐枕边。
    说来也是怪,金刚经一摆,小姐像是三魂五魄统统都回到了体内,胡话也不说了,烧也慢慢退了下去。
    直到过了九月重阳,谢玉渊这病才有点起色,而这时,距离高氏死,谢奕达入狱,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月。
    这两个月来,京城发生了几桩大事。
    头一桩,便是礼部的老尚书下了大狱,罪名是营私舞弊。他一倒,江南秋闱案造假一事便有了定论,涉案者几乎都下了大狱。
    新尚书的人选名单,宝乾帝压在了御案上,命安王李锦夜暂时先当几天家。
    这第二桩,接替白方朔老将军的人有了着落,是白方朔的副将简承恩。
    这人草根出身,十八入军中,跟着白将军征南战北,军中威望极高,由他镇守西北,再合适不过。
    消息一出来,朝堂文武百官看向平王李锦安的眼神便有些复杂。
    草根出身,就意味着没有背景,是坚定的拥皇派;军中威严极高,有足够的能力与叶大将军抗衡,如此看来,老皇帝还是防着嫡长子一手的。
    这第三桩事,便是安王李锦夜的婚事。
    安王虽然出身不高,母族又是异族,奈何人家现在是老皇帝心头上的尖尖儿。
    更何况安王这出身,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问鼎大位,他也很明白自己的处境,凡事不争不抢,对两个兄长也是能忍则忍,能让则让,两边都不讨好,两边都不得罪。
    这种做派就是典型的闲散王爷的做派,将来不管上台的是哪一个,他都吃不了亏。
    于是乎,他成了京城贵女的首选,别说安王府上门说亲的人不少,宫里几位举足轻重的娘娘,都在皇帝耳边吹过枕边风,有意让自己的娘家和安王府攀个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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