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中常提到一个词叫:以毒攻毒。
高玉渊昨夜突发其想,能不能用适量的三分三入药,再配合用针,将他的病治好?
冬天,后山一片荒芜,虽然还有青松的绿色,但活物却是少见了。
高玉渊和卫温在雪地里找了半天,没找着三分三的草根,倒是捡了支百年的老参,只能打道回府。
上山的路有些陡峭,主仆二人决定绕到前山走官道。
绕到官道上,举目远望,满山一片皑皑白雪,煞是好看,便不由放慢了脚步。
玉渊溜溜达达地回想着这几日所读的古籍,心里又痴了起来。
三分三单独入药怕还不行,得配以什么做辅助……配什么呢?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马蹄声,似有车马队经过。
卫温以为小姐听见了,只用手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 哪知玉渊脚虽然在往前走,脑子却没有跟上。
她茫然回头,见几匹俊头高向她驶来,后面还有数辆马车跟着,心里愣了愣。
愣神的瞬间,马车飞奔即至,卫温一瞧,吓得魂儿都没了,小身子往前一扑,再往后一带,主仆二人滚落在雪地上。
马上的苏长衫吓了个半死,本能的伸手拉住缰绳,马匹长嘶一声,前蹄高高跃起后落地,在原地转了大半个圈。
车里的李锦夜眉头一皱,飞快的掀起车窗,目光无意看了路边一眼,见是两个小僧弥,正要放下车窗。
突然,其中一个小僧弥的视线回看过来,就这么惊鸿一瞥,他的眼睛顿时直了。
他立刻跳下马车,盯着那僧弥看了好几眼,一时竟有些不敢认。
“哎我说,你们这两个小和尚什么情况,走路……谢……不……高……”
苏长衫翻身下马,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只拿目光定定的瞧着高玉渊。
此时,就算把玉渊扔进三分三的草根里,恐怕也止不住她乱跳直颤的心。
她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脑子里一片空白,在雪地里呆坐片刻后,才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残雪,冲两人挤出一个有点僵硬的笑容。
人生何处不相逢!
“谢玉渊?”李锦夜低低地叫了一声。
“公子,我姓高,名玉渊。”
玉渊说完,才感觉到手心疼,低头一看,竟是擦破了些油皮,一时间眉头直皱。
“能的你!”
李锦夜一语双关,正要再呵斥,后头的车队里跑过来一人,“王爷,我家小姐问前头出了什么事?”
李锦夜朝苏长衫看了一眼,后者会意道:“无事,撞到了两个延古寺的小沙弥,王爷,上山还有些路,不如顺路带他们一程吧。”
“上车!”
李锦夜袖子一甩,人已经钻回车内。
高玉渊扶了扶摔歪的僧帽,不知道是上他的车,还是上别的车。
这时,李锦夜一掀车帘,目光沉幽幽地看了她一眼,高玉渊立刻飞快的走过去。
走到车前时,才发现李锦夜的手就伸在面前。
她低头看了一眼,咬咬牙,将纤手放进他的掌内。
李锦夜稍一用力,把人拉了上去。卫温跟在小姐身后,轻巧的一跃,帘子便落了下来。
这时,玉渊才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李锦夜意识到是自己掌心太过冰冷,忙松开了她的手。
哪知,玉渊反手扣住了他手腕,三根手指稳稳的落在他的脉间……
少女的指尖带着一股温热触上肌肤上,李锦夜尴尬的瞥过视线,用眼角的余光静静地端详着少女的侧脸。
她瘦了,脸色愈发的苍白,像是身上带着病似的,眼神却很厉。
这丫头来延古寺,他还是从长衫嘴里知道的,也没有多想,痛失生母,到寺里为母祈福,人之长情,却没有想到,她竟然连装束都换了。
这是要入了佛门的意思吗?
正想着,却见她原本两条秀长的眉毛拧作一团,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勾勾地向自己看过来,腕上的三指收了回去。
温度骤失,李锦夜感觉什么东西消散了似的,胸口空空荡荡的。
玉渊的脸色沉了下来,小小年纪像极了一个老成的郎中,厉着声道:“李锦夜,你是怎么保养自己的身体的?”
这话一出口,李锦夜还没有什么反应,一旁卫温则张大了嘴巴。面前的人可是堂堂的安王爷,小姐怎么能直呼其名的。
她哪里知道,她们家小姐何止敢直呼其名,她差点就要一巴掌挥过去了。
这样的脉相是等不到她寻到法子的。
她在这里没日没夜地看医书,翻古籍,他在那里肆意挥霍身体,这场和老天爷的争斗还没开始,自己就要输。
她不甘心。
李锦夜见她脸色不对,淡淡道:“几月不见,脾气长了,最近实在是忙,没好好顾着,以后会注意。”
他这样好声好气,玉渊若再声色厉疾,倒显得自己太过在意。
她舔了舔干裂的唇,道:“话说出去,就要做到,有命活着,才能作想作的事情。没命了,空有天大的抱负,也只能上阎王殿去说。”
李锦夜:“……”
不仅脾气见长,连口才都长了不少。
第二百六十八章到底长大了
高玉渊:“我最近又琢磨了套去毒的针法,王爷若是不怕疼,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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