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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湘这才想到那边还在打着仗,忙看了一眼,“咱们的人占了上风。”
    张虚怀抱胸抬头看了看,“这树难爬吗?”
    “不难爬啊,我和阿渊学了三天就学会了。”
    你们还是姑娘吗,都成野猴子了!
    张虚怀在心里又骂了一声,双手往树上一扒,作势爬了几下,刺溜又滑了下来。
    温湘对着别人一派尖酸刻薄,对着张太医,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爹年轻的时候考太医,连考好些年,都没考中,张太医能做到太医院院首,那可是顶顶有本事的人。
    爹说过,对有本事的人,要尊重。
    “张太医,我教你啊,腿要夹紧,身子贴着树干……”
    ……
    月影,将两人的身形拉得很长。
    打斗声越来越远,似乎隔了光年的距离,玉渊偷偷看了李锦夜一眼,无数的话都堵在嗓子眼。
    他怎么来了?
    西北的战局怎么样了?
    身体还好吗?
    那些粮食和刀都收着了吗?
    李锦夜也没有说话,目光都在她身上。
    她穿了一件南越人的衣裳,散着乌黑的长发。那头发不知道用什么洗的,隔着半丈的距离,幽香还往鼻子里钻。
    “你……”
    “你……”
    两人几乎同时望向对方,几乎同时开口。
    离得近,彼此的呼吸混在一起,李锦夜在那丫头的瞳孔里,看到的全是自己。
    第三百七十三章 阿渊,别走
    玉渊对着别人还能保持冷静,对着李锦夜那张脸,就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她傻笑了下,“你先说吧。”
    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完全笑开,眼廓细长斜飞,像是春燕剪了叉的尾。
    李锦夜的心,猛的一跳,堪堪回过头道:“进屋再说。”
    进了竹楼,顺楼梯上到二楼,玉渊推开门,指了指屋里,“这便是我住的屋子。”
    李锦夜走进去,将门一关,脸就沉了下来,别的先不说,总得算下秋后的帐--为什么不告而别?
    玉渊点油灯,没顾得上看他的脸色便道:“伸手,让我把一下脉。”
    李锦夜:“……”
    他本来就是想装一下势,免得她以后养成不告而别的习惯了,被她这么一说,那“势”冲到喉咙口,又压了下去。
    心里软成一片棉花。
    不管何时何地,这丫头总将自己的身子放在第一位,旁的于她来说,都不过是闲事。
    他只好乖乖坐下,伸出手放在桌上。
    玉渊三指落下来,凝神一诊,目光猛地向他看去,这脉相……
    李锦夜虚咳了几声,抽回手,从怀里掏出匕首,“先不说我的病,这是怎么回事?”
    玉渊被这个脉相震得耳畔嗡嗡作响,自己千辛万苦来南越,为了他的毒,什么苦都吃了,他却压根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这脉相当真是差到了极点。
    无从发作,她顺手拿起那匕首,就朝地上狠狠扔下去。
    “你什么事儿都放在心上,独独不把自个的身体当回事,没了命,你要那江山又如何,还不如拿把匕首自个抹脖子,来得让人省心。”
    李锦夜看着匕首在地上滚了两滚,心里无奈的想:这丫头原本就是个脾气大的,以后还不得爬到他头发尖上来,可怎么管教啊!
    他起身,弯腰捡起来,抚了抚匕首上沾着的灰尘,叹了口气道:“我赶了七天七夜的路,这会累得很,容我先睡一睡,你再骂我出气。”
    玉渊一听他七天七夜没闭眼,心里一边愧疚,一边心疼,又一边委屈,几处心思一交汇,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了。
    “李锦……”玉渊倏地住了嘴。
    李锦夜半倚在她的床上,被子只随便搭了一角,他一只手枕着自己脑后,已然睡着了。
    玉渊痴痴的看着,目光从他的眉眼往下,瘦了,原本就暗藏不露的锐气隐得更深,喜怒统统不见。
    她走过去,替他将鞋子除去,又将被子盖住了他的全身,低声道:“李锦夜,你往下躺一躺,这样舒服。”
    “嗯!”
    李锦夜含糊的应了一声,身子听话的往下躺躺。
    玉渊正要转身吹灭油灯,手上一凉,被他的大掌握住了,那人低低道:“阿渊,别走!”
    四个字,惊得她再次魂飞魄散,再回神时,李锦夜已经真的睡着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玉渊心情复杂地看着他,视线慢慢移到手上,凄风苦雨的想:能握着他,一辈子吗?
    ……
    一柱香功夫。
    战斗结束,索伦派人清扫战场,自己则亲自过来感谢从天而降的神兵勇士们。
    几下交谈后,索伦这才明白来的人竟然是大莘国的王爷,“劳烦和你们王爷说一下,等我这边结束了,就请他喝酒。”
    “我家王爷身体不好,不能饮酒。”
    青山看他一眼,总觉得这人细胳膊细腿儿的,不像是这边的头头,可瞧那气势和族人对他的态度,又不像是假的。
    身体不好?
    索伦身形定住,跟地上拖出的影子一样沉默,莫非玉渊说的朋友,就是他?
    张虚怀把青山推开,“小兄弟,听说你能解牵机的毒?”
    索伦点点头,“得看毒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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