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不祥的预感渐渐浓重起来,她心虚地看了身后一眼,色厉内荏道:“来人,去把二少爷叫来。”
谢承林几乎是屁滚尿流的跑来,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倒在邵姨娘的面前,脸色涨红得像头猪,“姨娘,儿子……儿子……”
邵姨娘整个人僵了一下,胭脂也掩不住她脸上的苍白。
她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里忽悠一下闪过痛楚,然而很快平息,化入一片疯狂的平静里。
她慢慢转过身,得体的朝玉渊福一福:“三小姐,都是一家子亲骨肉,何必弄个你死我活呢,那可是你的亲二哥啊!”
玉渊浅浅的笑了,“邵姨娘可真会说笑话,我亲娘姓高,他亲娘是你,哪来的什么亲二哥?再者说了,我连自己亲身的父亲都敢下手,就算是亲二哥,又怎么样?”
邵姨娘舌根发僵,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拿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玉渊:“你,你这是要逼我们娘俩去死吗?”
“对啊!”
玉渊妩媚的凤眼睁大,“后院那棵槐树能吊死我娘,自然也能吊死你,头往前一伸,腿一蹬,一了百了,就不会流落街头了。”
“你……”邵姨娘的呼吸一下比一下急促。
“若不想死,麻利的收拾东西走人,趁着天未黑,去大房门口求求人,看看他们能不能收留你。”
玉渊上前一步,直逼她的眼睛,“啧啧啧,我倒忘了,前头你和野男人睡一张床,被大爷、大奶奶逮了个正着。大奶奶最是个要面子的人,只怕……哼,连门都不会让你进吧!”
野男人?
贱人?
邵姨娘又羞又恨,身体抖得像个筛子,眼里的阴毒恨不得将眼前的高玉渊毒死。
玉渊半点惧色都没有,笑盈盈道:“忘了和你说了,前段时间我着人写了两封信,一封写给谢二爷,一封写给了你娘家,不好意思,没经过你的同意,我把你偷奸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们。我想着,你既然做得出,也是不怕别人知道的。所以……京城呆不住,娘家回不去,你这是真正走投无路了呢!”
“扑通!”
邵姨娘腿一软,直直的跪了下去,眼睛都直了。
没有退路了!
她把她所有的退路都截得干干净净!
她……她……真的是想逼她吊死在那棵槐树上啊!
“高玉渊,你这个小贱人,你竟然狠心至此!”谢承林像条丧家野狗一样扑过去。
还没等扑到玉渊身边,就见卫温抬起一腿,直接把人踢飞出去,下一秒,卫温从腰间拔出匕首,横在谢承林的脖间,“直娘贼的,敢骂我家小姐,我弄死你!”
谢承林所有恐惧都堆在了脸上,杀猪似的嚎叫起来:“别杀我,别杀我,有话好好说,我们这就搬走,别动手,千万别动手!”
玉渊勾了下唇,懒得看他一眼,低下头,对上邵姨娘的眼睛。
邵姨娘第一次看到玉渊这样的眼睛,乍一看,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恨,再细看,那恨又变成了沉甸甸的杀意。
两道目光狭路相逢,玉渊眼中的锋利完全碾压邵姨娘的,她把声音放得很轻,但却异常清晰。
“这仅仅是你儿子欠下的一处赌债,还有一处这个月底结帐,一共两万一千两,他是死都还不出的。对于还不出赌债的人,一般有两种下场,要么断手断脚,要么用命来还。两万一千两不是小数,你儿子用命还的可能性更大些。”
两万一千两!
这个畜生啊,他,他怎么下得了手的!
邵姨娘心里一片绝望。
“邵姨娘,我可以帮他还了这个赌债,保他一条贱命,不过……”玉渊故意没有把话再往下说。
“不过什么?”邵姨娘却像是在绝望中,看到一点点的希望,她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代价是……”
玉渊莞尔笑了笑,慢慢的吐出三个字:“你的死!”
等待了三年的杀气,都融在这三个字里,邵姨娘吓得每一根汗毛都直立起来。
她慢悠悠地扭过头,目光看着儿子,期盼从他嘴里说出一句劝阻的话。
然而,她怀胎十月的儿子半个屁都没有放,只拿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说:姨娘,你去死吧,你死了,我才能活啊!
玉渊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母子二人,“来人,摆香案。”
江锋手脚麻利的摆上香案。
玉渊先点了一支香,插进香炉里;又从怀里掏出三万两的银票,摆在香炉旁边。
“邵姨娘,我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你死,你儿子拿着这三万两银子走;你不死,你们母子二人请离开这府邸,何去何从,你们母子做选择吧!”
第四百零六章以后,这就是你的家
邵姨娘死了。
她不是自己吊死的,而是被她最疼爱的儿子塞进了绳套里,活活吊死在槐树上的。
这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的死法。
当绳套勒紧她白皙的脖子,肺里的呼吸一下子变得稀薄起来,她开始拼命挣扎。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
赌鬼的目光如野狼一样锋利,凶狠的像是与生俱来一样,她闷在喉咙里的一口血再也含不住,系数喷了出来。
被自己亲身的儿子吊死,她胸中发出悲鸣,心想:她要到阴曹地府问问阎王爷,能不能活劈了这个小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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