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妈妈把早已备下的首饰端过来,玉渊拿起簪子,插到陆侧妃的发髻边,“起来吧,以后安份守己,好好侍候王爷。”
陆侧妃心里苦成黄莲,连人都瞧不见,侍候个鬼啊!
礼行完,苏侧妃上前。
玉渊这时才发现,帝后为了寒碜她,是用了心思的。
这个苏云墨一举一动也不知道跟谁学的,竟带出些撩拨人的风流婉转来。
“妾苏氏,给王妃请安,祝王妃王爷百年好合。”
她一开口,连罗妈妈的脸色都沉了沉。
这声音如莺啼,如清泉,还带了些南边人的吴侬软语,真真是勾死人的心。
玉渊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茶碗。
哪知,刚要接过来,那茶碗像是长了眼睛似的斜了下去,一杯温茶,好巧不巧的淋在了苏云墨的脸上。
苏云墨“哎哟”一声,脸色陡然转白,眼泪如涌,凄声道:“王妃恕罪,是妾没有端稳,都是妾的错。”
她本就长得美,茶水和着泪水从脸上滚落,除了楚楚可怜外,还有几分出水芙蓉的美艳。
玉渊心里一叹,脸上冷笑道:“我认得的苏世子虽有些混,却还是个光明磊落的人,行事也周正,你是他庶妹,怎的没学到他半分好?”
第四百一十四章掌家
苏云墨一惊。
“我既端得住陆侧妃的茶碗,自然也端得住你的。你故意手一松,让茶水淋到你头上,一来试探下我的脾性,二来引起爷的注意。”
玉渊毫不留情的戳穿她,“可惜我不是好脾性的,更不喜欢暗戳戳的使阴招。你若有真本事,王爷就坐在那里,无论你是用哭的,还是用求的引得他怜爱,我二话不会说。你若是敢用阴的……”
“那就只能打发出去了!”李锦夜淡淡接话。
玉渊扭头看他,微眨了一下眼睛,仿佛在说,这么美的女人,你也舍得!
李锦夜嘴角牵出冷笑:你看我舍得,舍不得!
苏云墨吓得魂飞魄散,扑倒玉渊脚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王妃明鉴,妾从来没有夺宠的非份之想,刚刚是妾心里紧张,一时手滑,王妃大人有大量,饶了妾这一次吧。”
这演技!
这反应!
玉渊神色一重,冷冷道:“你这么说,是在控诉我冤枉你了?”
“我……”苏云墨哑口无言,脸色惨白,扭头可怜巴巴的盯着李锦夜看。
李锦夜既不看她,也不说话,仿佛入定了一样。
许久,玉渊轻轻叹了一声,“王爷,倒是我的不是,冤枉了苏侧妃。”
“一个妾而已,冤枉便冤枉了,又如何?”李锦夜一字一句,语气冰冷。
话落,大厅里一片死寂。
这个苏侧妃是帝后亲自挑选的人,王爷这样说,显然就是在给王妃撑腰。
所有人心里跟个明镜儿似的,看来以后只有把王妃侍候好了,才有他们的活路啊!
玉渊见目的达到,笑道:“罢了,大喜的日子我见不得哭哭啼啼,我不卖王爷一个面子,也该卖苏长衫一个面子,来人,再给苏侧妃倒碗茶来。”
苏云墨本来以为自己要滚蛋了,哪知道峰回路转,劫后余生的她根本没听出这话里深意,只连连磕头称谢。
倒是一旁的陆侧妃眼中闪过冷笑。
高玉渊这一招杀鸡儆猴,其实是做给她看的。这人虽然也是帝后选的,但她姓苏。
苏长衫和王爷是至交好友,王妃刚刚那话的意思是,只要你安份守己,便是看在苏长衫的份上,她都会让你日子过得不错。
偏偏这个狐狸精光顾着高兴了,没听明白话里的意思。
陆侧妃垂眼,将眼里的寒光遮盖在眼皮下,心想:这个姓苏的长得好看,却也是聪明面孔笨肚肠,以后说不定还能利用利用。
……
簪子插戴在苏侧妃的头上,玉渊眼里有风云涌动,“我和王爷还要议事,你们先退下吧。”
两位侧妃忙退了下去,苏云墨跨过门槛时,还不忘回头偷瞄了李锦夜一眼。
青山和乱山眼尖看到,心里各自冷笑一声。合着这位姑奶奶根本没听出王妃的话,还肖想着王爷的人呢!
两位侧妃一走,老管家立刻命人把帐本搬到王妃面前。
这是大莘国的规矩,男人只要忙外头的事就成,至于产业银钱内闱之事,多是交于妻子打理。
玉渊嫁进王府第一天,李锦夜就将王府明面上的帐本都拿出来,也是无声告诉所有人:王妃是我敬重的。
其实,哪还用无声啊,有眼睛都看得出来。
玉渊连翻都懒得翻,朝江锋轻瞄淡写的看了一眼。
江锋会意,立刻将帐本抱起,在下首处坐下,一页一页翻看起来。
玉渊用茶润了润嗓子,道:“你们都是王府的老人,心里都存着王爷,我也不是那抠门吝啬的,外头鸡蛋一文钱一个,你们报三文,我只当睁只眼,闭只眼;谁敢报五文,对不住,我便换了谁。我不仅要换他,还要把他从前贪墨的银子一两一两挖出来。”
众人一听,心里咯噔咯噔两下。
水清不养鱼。
王妃心里有底线,你不能越线,越线她要你好看!
“老管家和江锋留下了,别的都先下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