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两人是跟了她二十年的贴身侍卫,原本是父皇穆松跟前的人,一个叫呼衍烈,一个叫兰淼。
“我打算跟李锦夜去一趟大莘。”
二人一听这话,都不诧异,仿佛是在意料之中一样。
呼衍烈:“大当家的,让兰淼跟着去,我留守。”
兰淼:“跟去的人,我选了两百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进献给狗皇帝的东西,也都备下。”
“原来……”阿古丽抹了一把脸,“你们都知道我会妥协。”
呼衍烈:“妥协是对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刚刚我和兰淼商议,入了大莘,大当家的身份还是不能露出来,就由兰淼出面。”
兰淼附和着点点头。
阿古丽摇摇头:“一个谎言,要用一百个谎言去圆,不用,去大莘,我出面。”
“大当家的!”
“大当家的!”
两人异口同声。
阿古丽摆摆手,“我是个女人,在大莘,女人从来是男人附属品,我出面,更合适,速速去准备。”
“是!”
……
高玉渊是在四月初的时候,才收到李锦夜的第一封信。
她紧紧攥着这封信,迫不及待想要拆开,可又碍于一屋子的下人,迟疑了三秒,才拆开了信。
“一切顺利,已回程;归程月余,思卿!”
暮之!
玉渊算了算时间,大约月底能到,掩着心中的狂喜,命江锋把消息传给苏长衫和张虚怀。
张虚怀从宫里回来,一头冲进徒弟的院子,逼着玉渊把李锦夜的信拿出来。
玉渊知道他心里惦记什么,也不藏着,把信拿出来。
张虚怀左看一眼,右看一眼,似乎要把这信纸看出个洞才甘心,心里却破口大骂,这王八蛋的,也没说阿古丽到底来不来。
“师傅,我明儿就让人帮你做几件新衣裳,阿古丽是一定会来的,穿得太寒碜,不像样。”
张虚怀:“……”
这丫头居然说自己寒碜。
低头一看,嗯,确实寒碜了点!
“那就做几身吧,亮色一点的。”
玉渊点头应下,心却想:这是要往嫩里打扮啊。
张虚怀咳嗽了一声,“那个……接风宴你要预备下来,北人喜肉,盛菜的盘子也要大,酒得另备,大莘的酒他们喝不惯。还有,她的房间须得有阳光,挑四个下人侍候着就行,床铺什么的倒不用顶好,桌椅板凳结实些就行。”
玉渊听得一愣一愣,“师傅,这还有一个月呢!”
“一个月怎么了?”张虚怀气骂:“贵客临门,不应该好好预备起来吗?你这丫头,李锦夜不在,如今越发的懒了,太不像话!”
玉渊看着他飘然而去的背影,被书信浸染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心说:师傅啊,你老眼睛不大好使啊!
……
因心里有了盼头,这日子也就“如梭”的飘过。
一晃已到月底,李锦夜的归期就在这一两天。
张虚怀坐不住了,一天几十遍的在玉渊耳边叫嚷着要去迎一迎,玉渊问他迎出多少里,这人又不说话了。
五里地也是迎,五百里也是迎,前者消消停停,后者那是要在外头过夜的。
张虚怀一咬牙,一跺脚,硬生生从嘴里憋出三个字:“五百里!”
玉渊心说:我倒是不怕,师傅你太医院的差使要怎么办?
哪知第二天一早,张虚怀就派人往太医院请假,理由两个字:心悸!
喜欢了八百年的姑娘就在路上,可不就是心悸吗!
玉渊觉得师傅这病因坦白的很彻底,立刻派江锋打马先去五百里外预定客栈。
午后,师徒二人用罢午饭,便打算出发,哪知人还没出王府,谢奕为听到消息赶回来了,也说要一道去迎迎王爷。
……
而此刻,李锦夜一行已入保定府,下榻在悦来客栈。
一夜休整后,又往京城赶路,在离京城六七百里地时候,只见官道上飞骑来三匹快马。
近到眼前,才发现是苏长衫。
李锦夜翻身下马,与他紧紧的抱在一起,又将阿古丽引出,三人在路边的凉亭歇下。
苏长衫与阿古丽有些年头没见,心下都有些激动,奈何光天化日的,又不能饮酒,只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的“眉目传情”!
李锦夜于半路上接到玉渊的信,也知道苏长衫去了神机营,不由的多打量了他几眼。
这人的面相偏邪,笑起来的时候却真有种春风化雨之感,瘦是瘦了点,精神头却是好的。
三人商议了入京后的种种,直到日落西山的时候,才又分道扬镳。
余晖西沉,是染满天边的火,苏长衫看着李锦夜的队伍走远,怅然若失的叹出一口气,脚下一使劲,马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
客栈,里里外外都是王府的侍卫,一个闲人都没有。
三人用罢晚膳,闲着无事,边等边喝茶。
喝到无聊时,谢奕为提议与张虚怀下棋,两人摆了棋盘,拉开了架势。
玉渊在一旁手托腮,朝张虚怀眨了几下眼睛道:“这棋真不用下,铁铁定定是师傅输。”
张虚怀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徒弟,又觉得她讲得对,此刻他心里正想着“她什么时候到”,“见了面的第一句话说什么”,“摆个什么姿势,能让她更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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