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610页
    大庆朝远处的二庆看了一眼,又道:“马上就是爷的生日,府里早就来了信,请爷回去呢。一年一回,老爷说要好好帮爷过过,还请了戏班子到家里。”
    苏长衫啪的一下,收起了扇子,“那就回吧!”
    “是!”
    “等下!”
    “爷?”
    “我让人定做的东西,可还做好了?”
    “回爷,已经好了,就等着爷回京里去取呢!”
    苏长衫深吸口气,淡淡道:“爷就不去取了,着人给谢三爷送去吧!”
    “爷?”大庆神色一变。
    苏长衫一记扇柄敲在他脑袋上,“别大惊小怪的,一件喜服而已。”
    ……
    明日大婚。
    谢奕为一早向户部告了假,回到府里。
    青芽迎上前,一边帮他换下朝服,一边回话道:“三爷,世子爷托人送了件喜服过来,奴婢瞧着比咱们预备下的喜服要好太多,三爷试试?”
    第五百一十七章也算是个念想
    谢奕为愣了一会,艰涩道:“拿来我瞧瞧。”
    “是!”
    喜服抱过来的时候,谢奕为倒抽一口凉气!
    他不是没见识的人,原先订做的喜服上过身试了,但这一件……
    青芽慢慢地,一层层地替三爷试着这套喜服,“三爷,你看这盘扣,都是宫里绣娘的手笔,满京城也只有锦衣坊能做出这样好看精致的衣裳来,也不怪锦衣坊要价高,当真是一分价格一分货。”
    青芽越说,谢奕为的脸色越不对。
    等最后一件衣服穿妥后,他的脸已黑沉如一块碳,偏青芽一无所知,还在那感叹道:“三爷,这衣服太合身了,增一分嫌胖,减一分嫌瘦,真是绝了。”
    没错。
    这衣服已经合身到了一种连谢奕为都无法相信自己的地步。
    衣领、肩线、袖子的长度、袍幅长度,腰身宽窄,内衬……无一处不是恰到好处,无一处不妥妥帖帖。
    尤其是穿上了新郎官的厚底官靴之后,简直是身姿如篁,摇曳修长,英武之余,又有十足的风流俊秀。
    谢奕为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脑门子里“轰”的一声炸成了一朵烟花。
    他和他从前要好的时候,常常一处喝酒。
    酒喝多了懒得走动,倒头便睡。一张床,两个人,睡着睡着就挤到了一处,有时候半夜渴醒,那人的手脚都架在他身上。
    也不知道那人哪来的通天神功,竟将他的身材拿捏得半分不差。
    烟火的碎光,骤然消散,谢奕为跌坐在椅子上,手撑着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青芽见状,忙把人扶起来,“三爷,这喜服可久坐不得,一会就皱了,快脱下来,我再来熨一熨,明儿就穿这一件,比咱们原来的好太多。”
    浑浑噩噩间,谢奕为根本听不见青芽在说什么,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有一回酒喝多了,他说起在扬州府的旧年往事,说自己为了替寒老先生补身子,夜里没羞没臊的去偷邻村某户家的鸡。
    蹲了一晚上,手忙脚乱的真被他偷了一只,没钱请人杀,就自己杀。
    结果,忙了一个早上,那只鸡除了被拔了小半身的鸡毛外,依旧生龙活虎,他自己脸上,手上却被啄得鲜血淋漓,真正应了那句: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苏长衫听罢,许久才幽幽叹一句:奕为兄,难为你了,有一天若你我落魄到这种程度,我也会为你去偷鸡的。
    他笑回道:偷鸡不难,杀鸡才难,有本事你为我杀只鸡啊!
    苏长衫看他一眼,摇着扇子道:第一步最难,走出去了,还怕什么杀鸡!
    他当时只听出了字面上的意思,如今再回味,方才回味出他话里的第二重意思--别说我为你杀鸡,便是杀人,也是愿意的!
    想到这里,谢奕为原本虚空的目光,有了实质的神韵,斜斜抬头冲外间问道:“今日暖房宴,多备一个菜。”
    青芽在外间问道:“什么菜?”
    “油爆花生米。”
    “三爷,这……太寒酸了吧!”
    “不寒酸,备下就是!”
    他喝酒,极少吃菜,一盘油爆花生米从头嚼到尾。旁的也为他做不了什么,一碟小菜回报一件喜服,算来算去还是他占了便宜。
    ……
    夜幕降临,谢府红灯高挂。
    苏长衫穿了件半新不旧的衣裳走进府邸,一路看到所有下人脸上喜气洋洋,脚下生风,原本垂下的嘴角扬起来,心说:总要给主人家几分面子,挂着脸像什么?
    酒席安置在暖阁,人已经到齐,他是最后一个落座的,出于歉意,他冲谢奕为抱了抱拳,“对不住三爷,我来晚了。”
    谢奕为笑笑:“世子爷能来就行。”
    丫鬟婆子们上菜间隙,李锦夜和张虚怀从怀里各掏出几张银票,摆在苏长衫手边。
    苏长衫看也不看,便往怀里塞。
    玉渊好奇:“这是作什么?”
    李锦夜一笑:“明日是他生辰,这是送他的寿礼。”
    “这人什么都不爱,只爱银子,寿礼也只收银子,多少年没变过。”张虚怀伸手点了点他:“你说你俗不俗!”
    “大俗即大雅致。”苏长衫抚着杯沿。
    玉渊忙道:“哎,我的那份李锦夜你帮我送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