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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散总有时,侯爷不必难过。”
    玉渊拨了拨茶盖,道:“王爷说了,侯爷拳拳心意,他一直铭记在心,萧争鸣贪腐,内务府的差事空了下来,就让沈荣辉顶了这个空缺吧!”
    乔氏心中大喜,内务府大臣,那可是顶顶肥,顶顶肥的肥差,正要忙着称谢,却听玉渊又道:
    “人在任上,可小贪,不可大贪,审时度势,小心谨慎方是长久之道。心中积善,福未至,祸已远;心中积恶,祸未至,福已远。”
    永昌侯听着这几句话,一时眉头皱起。
    乔氏却想不了那么多,忙屈膝行礼,“多谢王妃抬爱。”
    玉渊微微颔首:“你们先去吧!”
    “我不走!”
    沈青瑶突然起身,大步走到玉渊面前,卫温正要挡在前面,被玉渊挥手拨开。
    她缓缓起身,昂起头,一字一句道:“沈姑娘还有何事要说?”
    沈姑娘?
    沈青瑶咬着牙,恨声道:“他和他早有首尾,合着你们把我娶进门,就是那遮羞布,如今那人死了,你们就把我一脚踢开,一间破宅子几两银子就要打发我,当我是傻子呢!”
    玉渊冷笑一声,忽的抬起手。
    “啪”的一声,偌大的花厅瞬间空气凝滞住。
    “这一记巴掌我早就想打了,否则,早在那些流言在市井中传开来时,我就要拿你问事,留一分脸面给你,是念着你不过也是个可怜人。”
    此言一出,厅堂内便如一记无声轰雷响在众人头上,沈青瑶瞳仁急骤一缩,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恍如一根木头一样杵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
    永昌侯夫妇更是神色骤变。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玉渊从怀中掏出帕子,慢悠悠的擦着手,目光却阴森森地看着她:
    “苏长衫若不是外头那些嚼舌头的,何至于去凉州送死?谁都知道他和我家王爷是手足至亲,我若是心狠点,让你守一辈子活寡也可,让你拿根绳子自行了断也可,多得是法子让你生不得生,死不得死。不想计较,懒得计较,也正因为你是个可怜人!”
    “他们做得出这种龌龊事,难不成还不让别人说!”沈青瑶眼中含着泪水,泪水又含着恨。
    玉渊心里怒极,脸上反而微笑,“罢了,跟你这种永远只有别人的错,永远都是自己对的人,说什么都是浪费唾沫,乔夫人?”
    点到名的乔氏吓得手足乱颤,“王,王妃?”
    “劳烦你把侯爷面前的东西,统统还给我。”
    乔氏看了自家男人一眼,颤颤威威的递过去,玉渊接过,“刺啦”一声,将和离文书,银票,房契,地契统统撕成两瓣。
    “江锋。”
    “王妃!”
    “帮三爷起草休书,就说沈氏德性有失,正合七出之条,故休之。”
    “是!”
    不过片刻,休书写好,玉渊掏出三叔的印章盖上,轻轻的递到乔氏的手上,“劳烦夫人把你家的女儿领回去。”
    乔氏看着那张轻飘飘的纸,背心一阵阵发凉,冲沈青瑶摇摇头道:“五姑娘,你到底是把自己的路走绝了!”
    沈青瑶惨白着一张脸,嘴一张一合,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
    三人去,卫温沏了新茶来,玉渊拨着茶盖,低叹了一声,“这世上,把自己路走绝的,又何止沈青瑶一人。”
    谢家众人一听这话,心里不由都咯噔了一下。
    玉渊不去看他们,润了润嗓子,道:“得了,把人带上来吧,我也乏了!”
    乱山大步走进来,一手拿刀,一手像拎小鸡一样,拎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
    众人看着这瘟神似的人,吓得瑟瑟发抖,魂还没定,却见那披头散发的人突然抬起头。
    轰!
    似九道天雷直劈过来,所有人的脸色都吓白了,尤其是闵氏,更是吓得跟鬼似的,身子摇摇晃晃,几欲栽下。
    玉渊放下茶碗,冷笑道:“谢二爷,别来无恙啊?”
    ……
    晋王李锦云被禁宫中的湖心岛,此地朝烟暮雨,水木清华,四周一片沼泽地,长满郁郁葱葱的芦苇。
    李锦夜踏舟而行,不消片刻便到了岛上,禁卫军见是他,忙把人请进去。
    正值初冬,岛上寒风嗖嗖,李锦云缩在有地龙的书房里,地上好几盏空酒杯。
    见李锦夜来,眼皮都没抬一下,反灌了一杯酒进嘴里,哼起了小曲,故意恶心李锦夜。
    李锦夜不声不响坐到边上,接过小太监递来的茶水,慢条斯理的拨着茶盖,眼睛打量着晋王。
    这人眉眼长得像令贵妃,脸模子却像和宝乾帝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性子虽然柔了些,但根子还是正的。
    突然,李锦云借着酒意抬起头,目露凶光,“你来做什么,让人一刀杀了我,岂不是痛快!”
    “我要杀你做什么?”
    李锦云一噎,挣扎着从炕上跳下来,手指几乎要戳到李锦夜的脸上,“装什么蒜呢,把我杀了,你好安安稳稳的做你的皇帝。”
    李锦夜冷冷看他,“不杀你,我也能做皇帝!”
    “你……”
    李锦云狞笑着,“李锦夜,我算是看透了你!”
    “是吧?”
    李锦夜起身,“你看透我,那么萧家呢?令贵妃呢?都看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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