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卫山默默看了一会儿,起身:“行了,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你也早点儿睡。”
林向美似乎这才想起屋里头还有这么一个大活人,忙站起来:“这么晚了,你那屋还没烧炕……”你回去记得烧烧再睡,不然太凉。
可还没等林向美把话说完,沈卫山就打断她:“那怎么的,我在你这炕上睡?”
“……”林向美一噎,指了指东屋:“要不,你跟向光上那屋睡去?”
沈卫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把门锁好。”
“哦。明天早上,记得过来吃饭。”林向美追出去,把人送到院里。
眼睁睁看着他熟门熟路地翻过墙头,落到对面院子,林向美这才转身回屋,锁好门进屋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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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林向美早早爬起来,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饭。
熬得浓稠香糯的小米粥,一人一个煮鸡蛋,拌了香油和辣椒油的萝卜干,还有煎得两面金黄的粘豆包,外加满满一盘面粉糊糊拌了胡萝卜丁和肉丁烙成的酥脆小饼。
想让几个孩子多睡一会儿,林向美在厨房尽量没有弄出大动静,等把所有饭菜都做好,她才喊了林向光起来,让他洗脸刷牙之后去叫两个小的起床。
她则拿了隔壁钥匙出门,去喊沈卫山。
虽然院墙有点高,但是林向美要是想翻的话,还是不在话下,不过助跑几步的事儿。
可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做个文明人,打开自家大门,走出去,绕到隔壁大门拿钥匙开了锁,光明正大从大门进去。
林向美敲了敲,也不见里面有动静。伸手一拉,果不其然,房门照旧没锁。
“沈卫山?”林向美开门进屋,喊了两声也没人应,猜到沈卫山估计还在睡,于是直接开门进了他睡的东屋外屋。
沈卫山住的这个房子,和林向美她们住的,格局刚好相反。
他这边,西屋是单间,带了一铺炕。东屋是里外间,外间是炕,里间是床。
沈卫山此刻正躺在东屋外间,沉沉睡着。
林向美走到炕边,先伸手到褥子底下摸了一把,是热的。这男人还算勤快,知道自己烧炕。
林向美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时候不早了。她弯腰低头喊他:“沈卫山,起床,吃饭了!”
沈卫山微微晃了下头,似乎嫌吵,伸手把被子扯过头顶,整个脑袋蒙了起来,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低沉沙哑:“别吵,让我再睡一会儿。”
见他一个大男人跟小甜甜一样还喜欢赖床,林向美忍不住笑,伸手扯开被子,让他脑袋露出来,又凑过去喊:“沈卫山,上班迟到了!”
沈卫山睁眼。入目一张笑颜如花的漂亮脸蛋,还有一双弯成月牙的杏眼。
沈卫山呼吸一滞,伸手按住心口。
林向美见他神色不对,秀眉微蹙:“怎么了?不舒服?”
“……”沈卫山咬着后牙槽,沉默了一会儿说:“心口疼。”
“心口疼?”林向美伸手去摸。可当她把手伸进被子,触手一片滚烫光滑,才发现沈卫山居然光着膀子睡觉的。
她触电一般,忙把手缩回去,往后退了几步,脸上发烫。
见林向美躲出去老远,沈卫山坐起来,被子掉下来,一身紧绷结实的肌肉跟不要钱一样悉数露了出来。
“那个,你快起来,我先过去了,等吃了饭我陪你去医院看看。”林向美错开视线,扔下一句,转身走了。
沈卫山按着一下一下猛烈跳动的心口,嘴角不自知地慢慢弯了起来。
想着林向美刚才脚步匆匆落荒而逃的样子,忍不住想起上辈子。
那个暑假他们去海边玩,等大家都换好了泳衣,林向美凑过来,两眼直放光,毫不矜持地伸手就在他腹肌上来来回回摸了好几把。
摸完还拿手指头戳了戳,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小山哪,你这腹肌有是有,就是不够大,摸起来不带感!要不改天你好好练练,练好了让姐姐再摸摸。”
面对她没心没肺灿烂如花的笑容,当时他想说“好”。
可还没等他说出口,那胆大妄为的女人就被她哥林向晨给拎着耳朵提溜走了。
林向晨揪着叉腰满脸不服气的女人一顿训,说他一个女孩子不要有事没事到处瞎撩拨人。
他还记得,林向晨训完把她赶到海里去玩水,又坐到他身边的椅子上,说小山哪,小美就是这德行,没心没肺,手又欠,你别介意。
他当时想说他不介意来着,可林向美的鸭子游泳圈翻了,人掉在了水里。
他和林向晨两个同时起身,一头冲进海里,一人抱头一人抱腿把人捞了起来。
沈卫山光着膀子坐在炕上,想着想着忍不住轻声笑了。笑完又轻轻叹了口气。
上辈子对他上下其手,摸过来撩过去当家常便饭的女人,这怎么刚才就碰到他肩膀一下,就闹了个大红脸?
到了这民风保守的年代,人也变得矜持了?
沈卫山起床,穿衣洗漱,出门。锁好房门,照旧翻墙到了隔壁。
“沈卫山,吃饭。”林向美听到动静,知道是他,在屋里喊了一声。
大大小小五个人,坐下西屋炕上,围着桌子默默吃着,除了几个孩子偶尔说下话,林向美和沈卫山都没做声。
吃完了饭,几个人一商量,一起出门。沈卫山开车,先把望星和甜甜送去顾婶家里,之后又把要回学校的林向光送去了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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