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珊想起他哥听说她马上就要结婚时候,拳头握地“咯吱”响的场景,真怕他哥对杨新洲动用武力,婚期将近,她既不想要哥哥在她大好的日子挂彩,更不想要一个挂彩的新郎。
“哥,你们说话别走远啊,我呆会儿还有事要你和新洲哥帮忙呢。”
不走远,就算动手,他们也不会太出格,总比明说不要打架好,那样以她哥的性子,今儿是不打架了,但是他后面定然会找机会动手的,她不在场,根本无法帮忙,还不如现在让他发泄发泄呢。
“知道了。”江楚林咬牙切齿,他妹妹他了解,这话怎么听怎么有胳膊肘往外拐的嫌疑,于是拽着杨新洲往外走的手劲儿更大了,今天就算不能放开打架,他也要让杨新洲知道他的厉害,以后不敢欺负他妹妹。
“珊珊,既然你哥回来了,不如就应了杨家,五月十八办事儿,你觉得呢?”
儿子和女婿都出去了,李美玲没有任何的担心,都是二十大几的人,再胡闹也有分寸,她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闺女的婚事上。
江楚珊过去抱住她娘的胳膊,把头挨在她的肩膀,闷声道:“娘,女人为啥非要嫁人呢,我不舍得你和爹。”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新洲是个好孩子,你好好跟他过日子,爹娘的家再好,也终究只是你哥的家。”
江楚珊心里突然酸涩极了,她知道自己娘说的话,是这个时代,甚至后世最普遍的认知,但是还是不舒服,娘家怎么就不是她的家了,婆家她是外人,娘家她是客人,难道女人一出嫁,就没家了吗?
“娘,你们是不是巴不得把我这盆水泼出门子啊。”
穿越过来几年,她也是被娇宠着长大的,心头不舒服便耍起了小脾气。
“你啊,别不服气,你爹和我难道就舍得你出门子,女大不中留,你要一直在家,我和你爹的脊梁骨都要被人戳弯了。”
李美玲拍着闺女的肩膀说道,而江楚珊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别说现在了,就是到了风气开放的后世,这传统观念不是也没有改过来,于是她娇声道:“那我嫁人了,回来你不能不欢迎我。”
李美玲想到闺女马上就要出门子了,心里也舍不得,忍着酸涩说道:“只要爹娘在,娘家永远都是你的家。”
“爹娘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江楚珊赶忙说道,活了两辈子,她可就这么一对亲爹娘。
“珊珊,你不是要用那玉米芯制糖吗?新洲他老叔家的二虎子,给你送家来了,你瞅着咋办?”
江国平作为老父亲,又何尝舍得宝贝闺女嫁人,不过他将不舍藏得更深,更将不舍化为了行动,帮闺女做事。
说到正事,江楚珊把情绪收了起来:“在哪儿呢?我看看能不能用。”
江国平站在屋门口朝着院子的南墙一指:“在墙根底下呢。”
说完便迈腿走了出去,江楚珊紧跟其后,走到南墙边上,看着四五个麻袋里的玉米芯,满意地点头,杨新洲办事还挺靠谱的,找的这些玉米芯都能用。
“等会我哥和新洲哥回来了,让他们用大队的碾子都给碾碎,爹,咱们村有大池子没有,碾碎后,还得泡上一两个小时呢。”
“有,不过在南山坡上。”
“有就成,爹,这两天那池子,您记得看住了,别让人用了。”
江国平自然一口答应,正好江楚林和杨新洲回来了,便支使他们去把这些玉米芯子磨碎,至于下一步如何做,等闺女的吩咐就是了。
而江楚珊看到他们回来,见他们脸上没有伤,很是松了口气,算他们还有分寸,只不过她只知其中之一,不知道杨新洲这会儿正忍疼呢,大舅哥想要教训他,他能还手吗?肚子上这会儿肯定乌青了。
“哥、新洲哥,你们把玉米芯磨碎成黄豆粒大小的样子就好,磨好了,就拿回来。”
“好嘞,我这就去做。”杨新洲刚说完,就被大舅子瞪了,迅速闭嘴。
见他闭嘴了,江楚林柔声问妹妹:“珊珊,还需要做什么?”
江楚珊摇头:“暂时没有了。”
“爹,给我撑十五斤麦子,我要做麦芽乳。”
等俩人用推车推走玉米芯,江楚珊便对她爹要麦子,而江国平却朝着屋里喊:“老婆子,咱家的秤在哪儿?”
把麦子用清水泡上,她终于有时间跟她爹说麦秸秆编织的事儿了,江国平拿着旱烟杆,没有点烟,但是却习惯性地吸了一口。
“能挣钱就成,回头我领人去文源县看看。”
江国平对于麦秸秆编织挣钱的事儿,还是非常满意的,他们农村人,除了卖粮食和鸡蛋,几乎没有挣钱路子,所以哪怕麦秸秆编织挣钱少,又辛苦,但是他们农村人最不怕的就是辛苦。
“爹,大队里又不是没有其他的干部,不能什么事儿都指望你吧。”
江楚珊舍不得她爹辛苦,可是江国平却不以为意:“不过跑跑腿,辛苦啥,再辛苦,能有种地辛苦。”
劝不了,她也不劝了,想着能赶紧把蘑菇种起来,还有收了玉米后,糖制起来,这两样都是紧俏的物品,到时候她爹就不用辛苦找销路了,只是不知道杨文明啥时候才能把化肥和农药给拉回来。
“珊珊,你过来,看看这匹布成不成?”
刚把麦子泡上,李美玲就过来找人,江楚珊赶紧过去,看了看那匹浆红色的布,还是摇头了:“娘,正日子那天穿的衣裳,就用今天买的那匹布,毕竟是新洲哥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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