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有人不想咱们社员们日子好过,我侄女忙活了一个月,刚把养料给整好,能洒蘑菇种子了,结果那些养料就被人偷了,唉,这不,人家教授不乐意了,报了案,公安来查案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张秋香咽了咽口水,继续说:“也不知道是谁跟咱们大家伙过不去。”
旁边的柱子婶儿接话:“可不就是,偷那儿养料干啥,不能吃不能喝的,这样的人就该被公安抓去劳改。”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可不就是,就是不知道人家教授还让不让咱们大队种蘑菇?”
张秋香泼冷水:“不把那个小偷抓到,让人家教授出了气,人家怎么敢让咱们大队种蘑菇,别好容易整好养料了,又被小偷给偷了。”
柱子婶用毛巾擦了把汗,皱着眉头道:“我要是知道谁偷的就好了,偷偷地去告诉公安,公安不仅会帮忙保密,还会给奖励,最重要的是能揪出咱们大队的那个小偷,人家教授也能让咱种蘑菇挣钱。”
她的话一出,周围人大多数跟她一个样子,都是皱着眉头,他们也不知道谁是小偷,不过有的人低着头,眼珠子来回转。
江楚珊授意二婶放小话还是有效果的,很快就有人提供了线索,再加上杨新洲这个优秀的侦察兵和公安合作,也就两三个小时的功夫,就抓到了张丽红和她的俩儿媳妇,刚开始她们还不承认,最后在她们的房间里拿出来,三双沾着蘑菇养料的鞋,她们这才不情不愿地认了罪,问道杨文明还有家里其他的人,有没有参与,张丽红一口咬定没有,俩儿媳妇先是神色挣扎了下,最后还是决定和婆婆统一口径。
最后公安只带走了这婆媳仨,杨家的男人却都没事儿,不过杨文明看向江楚珊的眼神又阴又冷,江楚珊不适地皱了皱眉头,杨新洲察觉到往她身前站了站,杨文明的眼神立马平和了,这份演技,在后世绝对是能拿小金人的。
“新洲哥,你说张丽红这事儿,杨文明他到底知道不知道?”
江楚珊跟杨新洲咬耳朵,杨新洲低笑:“一家子人住一块,三个女人大晚上的出门,你说他知道不知道?”
“真不是男人,出事儿了,让自己老婆顶缸,他是这样,他儿子也这德行。”
杨新洲马上道:“我绝对不会这样的。”
江楚珊横他一眼:“谁知道呢。”
杨新洲咬牙:“那你就睁眼瞧着我行动就是。”
张丽红婆媳仨地被抓,犹如在石桥村大队平静的湖面上扔下了一个炸弹,炸起一层层的涟漪,毕竟杨文明才出了一把风头,给大队弄来了化肥的供应名额,他老婆儿媳妇就当了小偷,别的不偷,就偷了点麦秸秆做的养料,这事儿怎么看怎么不简单。
“哼,还不是为了当支书,江支书带着咱们又做编织品,又制糖的,社员们收入增多了,能不感激江支书,本来这就够江支书坐稳位置了,哪里想到江支书的闺女又搞麦秸秆种蘑菇,如果要是成了,江支书这位置可就是穿钉鞋拄拐棍,稳上加稳,你说他们能不急吗?”
有那自认为的聪明人卖弄道,不过这话社员们听了,都觉得在理儿,有人就说了:“反正我就认一个理儿,只要能让我吃上白面,我就是给谁投票。”
旁边的人笑道:“拉倒吧,你又不是党员,选举支书,不用你投票。”
江楚珊和杨新洲正陪着林教授,观察石桥村大队的农作物,不巧正好听到了社员们的谈话,江楚珊暗笑,有时候传小话,还是能起到正面作用的。
“小江啊,你们村怎么种这么多红薯,反而正经的细粮少?”
林教授突然问道,江楚珊看着远处的山坡:“我们村土地贫瘠,又缺水,多种红薯,社员们才能填饱肚子。”
林教授想着一路走来,这里只有一条水流很小的河沟,并没有其他的水源,便没再说话,不过看着地里的蓄水库,也知道这大队的干部,没有不作为,反而很积极地跟大自然做斗争,再看了看这里的土质情况,便做了一个决定:“我有一项研究需要实验田,我看你们大队非常合适,就是不知道你们大队的人愿不愿意舍一块地来给我?”
这可是好事儿,有了实验田,就能在市里挂上号,说不定他们大队很快就能有电井浇地了,江楚珊生怕林教授改主意,赶紧说道:“怎么不愿意,这可是好事儿,哪儿有往外推的道理,我爹跟大队的社员肯定同意,走,咱们这就回去跟我爹说,顺便再看看留下来的那几个菌包。”
江国平也是有眼光的,自然同意实验田的事儿,当即就要去大队找干部开会,然后拿意向书,过来跟林教授签。
在这段时间,林教授就耗在那个小棚子那儿了,瞅着简单到不能简单的菇房,林教授眼睛抽了抽,然后感叹了一句:“这菇房还真是容易推广。”
江楚珊脸皮厚,装作没有听出林教授的深意,笑道:“当然了,研究麦秸秆种蘑菇的初衷,不就是以最小的成本种蘑菇吗?”
林教授指着她笑了:“嗯,这个初衷很好,不过菌包我要带走一包,回去自己做试验。”
江楚珊虽然不舍得,但想到他肯出面帮忙的人情,最后还是给了他,晚上躺在床上直肉疼。
“别肉疼了,这次的菌包如果种出蘑菇,后面你还不是想做多少就做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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