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新洲摸了摸自己口袋里这个月剩下的五毛钱,不明白媳妇儿的意思,他们家的钱可是都在她手里呢,所以他们家需要看人脸色的是他吧。
不过这么一打岔,他倒是没有能够把茴香来之前,到嘴里的话说出来,不过到底心虚,所以便站起身道:“我去做饭,珊珊,你想吃啥?”
江楚珊随口回了一句:“热汤面吧,不想吃荷包蛋,把鸡蛋打成蛋花,另外再做一个蘑菇炒木耳。”
杨新洲答应一声出去,而江楚珊则过去陪俩孩子玩耍,把他们抱到用柳条编织的围栏围住的一个小空间,这边的地方她铺着厚厚的被褥,就是大冬天在上面玩耍都不会凉,再把洋娃娃,木头娃娃,还有她让杨新洲做的积木等玩具都放上面,俩孩子一到里面就各自拿了一个玩具在手里,还没有玩儿两分钟,平平就看上了安安手里的玩具,然后就去夺,安安不给,她就开始武力解决了,然后两个孩子你一下我一下地开始干架。
而她只是乐呵呵地看着,反正俩婴儿打架,伤害力有限,而且他们也不记仇,往往打着打着就抱一起笑了,今天也不例外。
“报告!”
突然门口有喊报告的声音,她走过去打开门,原来是今天家属院门口站岗的小刘,她忙问什么事儿。
“嫂子,门口有个女的找你,说是你老乡。”
江楚珊不用想也知道是李欣悦,她在阳城可就这么一个女老乡,跟厨房的杨新洲说了声让他看着点孩子,她便跟着小刘去了家属院门口。
“江同志,今天早上的事儿对不住,我不是故意针对你的,我只是见到你就想到了你哥,当初他因为你拒绝了我,所以我对你不免有些意见。”
江楚珊冷笑:“李同志不要名声我哥还要呢,我哥和你除了那次媒人介绍的相看之外,可没有什么交集,而你现在也已经嫁人了,说这话不怕你丈夫心里头隔应吗?”
李欣悦眼眶微红,然后低声道:“我现在的丈夫,心里头只有他的前妻,还有他的孩子,根本不会在意我。”
江楚珊赶紧打住:“停,你的婚姻状况我不关心,说你的目的吧,你找我干什么?”
李欣悦低声道:“我来请求你的原谅,这个糖厂的工作对我很重要,如果弄丢了,我丈夫会打死我的。”
“你想去糖厂工作,就自己去争取,我不在糖厂担任职务,不会干涉糖厂的人事任命,你的工作我说不上话。”
李欣悦却说道:“你可以的,只要你跟陈科长,还有厂里的领导说一声原谅我了,我就不会失去工作。”
“李欣悦,你真要我去找领导?你可要想好了,我去了,你的工作就彻底泡汤了。”
再回来的时候,杨新洲已经把午饭给做好了,问江楚珊啥事儿,江楚珊便把李欣悦过来的事儿说了,末了说道:“当初咱们在百货大楼遇到她的时候,她神采飞扬,骄傲地跟个大公鸡似的,现在怎么走起小白花路线了,动不动就装可怜?”
杨新洲给她盛了一碗汤面,然后说道:“你又和她不熟悉,怎么了解她什么性格,或许这就是她本来面貌呢。”
江楚珊喝了口热乎乎的汤面,一股子热流从胃部升起,然后传到四肢百骸,她舒服得眯了眯眼睛,然后才说道:“不成,我得给我娘写封信,让她帮忙打听打听这个李悦的情况,得知己知彼才成。”
说完放下碗筷,拍了拍自己脑门子,然后带点烦躁地说道:“真是一孕傻三年,我怎么忘记了,大后天回老家呢,再有十来天就是我哥的婚礼了,我得提前回去帮我娘跑腿去。”
杨新洲一不留神一大口热汤面下了肚,烫得他的胃疼地有半分钟的时间说不了话,等他终于能说话的时候,说道:“这两天天冷,我去团长听他家的收音机上预报天气,说是下个星期天气会回暖。”
江楚珊却说道:“那就太晚了,回去帮不上忙了。”
杨新洲默默地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热汤面,媳妇儿带着孩子一回去,家里可就剩他了,大冬天冷冷清清的,光想想就难受,可是大舅哥结婚,媳妇儿也不能不回去啊,她可就这一个亲哥。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不愿意看他孤单,老家突然发来了电报,说是婚事儿取消了,江楚珊心急啊,这好好的,马上就要结婚了,咋就取消了呢。
“你别急,咱们给大哥单位打电话问问,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结果竟然是新娘子临时悔婚,原来她攀上高枝了,和她上班的厂里的副厂长的儿子好上了,自然就看不上脚上的泥还没有洗干净的江楚林了。
江楚珊握着电话,小心翼翼地开口:“哥,你还好吧?”
江楚林轻笑一声:“不就是一个媳妇吗,你哥条件不差,不愁媳妇儿,你等着,不出一年,我就能给你把嫂子娶回家。”
江楚珊哪里听不出来他的强颜欢笑,这段感情虽然不是他的初恋,但是绝对是目前为止他付出最多的感情。
江楚珊不放心他,更加不放心她娘,原定回老家的计划不变,这个时候她回去还能安慰安慰她。
可是还是没有能够成行,因为她生病了,上吐下泻的,不到一天的时间,整个人都虚脱了,蔫蔫地躺在床上,真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妙妙,我这是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