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凯见红果似乎并不相信,继续道:“我舅舅就一个女儿,得了重病这小半年都在省城治疗,我这个妹妹没什么希望了,救不活。我舅能依赖谁?也只有我了。懂吧。”
就算是这样,红果也并不理解,在大家眼里,她一个新人,几乎不懂玉石,也不爱说话,怎么帮他打理?
“我看人很准,不爱说话是你的优点,别人捉摸不透你想什么。但你发起脾气来,又有气势,能服人。你看你上次那气势,我舅都不得不服服帖帖的。我身边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没经验不要紧,我会手把手把你立起来,绝对不会让你倒下。”
张凯的样子有点像某个喜剧演员,就挺滑稽的,红果并不信他。
“你为什么不信我?我对你那么好,你是我第一个给双倍工资的人。不是第一个,是唯一一个。”
红果记性可没那么差,张凯坑她的事,她记得清清楚楚。
“上次斗库丢玉的事,你不也说你不知情,都是牛头往我身上栽赃的?”
“是啊,就是牛头啊。”张凯双手一张,“跟我没关系。”
“一开始栽赃我的确实是牛头,你可能真不知情。但后期呢?你把偷来的玉石卖给瑞喜斋,你不知道瑞喜斋随时都可能用那块玉来陷害我吗?”
“哎哟妹妹,以前不是聊过这个了吗?怎么又绕回来了?我解释清楚了呀。我是听到我舅舅给宗炎打电话,宗炎在电话里头替你作证了,他说你卖的石头不是店里丢失的那块。既然已经证明你是清白的,那我把石头卖给瑞喜斋,他们也没办法栽赃给你是不是?你清白的呀,是不是这个道理?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哎哟,真是无语死了。我发誓,如果我张凯骗了你,我手断腿断好吧!”
张凯说的情真意切,发毒誓张口就来,稍微犯迷糊可真就被他骗过去了。
“宗老师确实帮我作证了,但他是回来的前一天晚上,很晚才接到坤爷的电话,那时候你早把石头卖给瑞喜斋了。”
张凯挠了挠头,坚决否定:“不可能!肯定是宗炎记错了。”
红果不想理他,转身就走,张凯忙又叫住她,“哎哎哎!别走啊。我给你三倍工资!”
他知道只有谈钱,红果才会动心。上次他请她兼顾司机一职时,她也是这样。
果然,红果站住了。
张凯不得不低头承认:“你不能怪我啊。我让你把嫌疑推给吴伯你又不听我的。我没办法呀,牛头要挟着我,我能怎么办嘛。懂吧?”
红果回头盯着他,“那你是要断手还是断脚?”
“嘶,”张凯没脸皮地笑着,“发誓的事交给老天爷。你现在来采玉房帮我做事,我绝对亏待不了你。三倍,就三倍工资。”
她现在只拿店里二十元补贴,没工资。
“三倍是多少?”
张凯还记得红果以前的工资,“你之前工资八十还是九十?两倍是一百六,三倍二百四,我给你凑个整数,二百五好不好。”
他说的诚意拳拳,她知道他不是想要骂她,就算是骂她,她还是动心了。
二百五,就还挺可爱一数字。
加上宗炎每个月给的一百二十元,那她每个月到手也有三百七,在这个年代也算是中高级别工资了。
红果咳嗽了一声,“我得跟我师父商量一下。”
张凯双手撑在桌上,道:“宗炎?你不用跟他商量,我调你走,他高兴还来不及,他巴不得早点甩掉你这个包袱。”
她是宗炎想要甩掉的包袱,这是大玉坊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共识。
就这样,红果一个新人,连跳四五级直接去了采玉房负责主管玉石采购,这可是个人人眼红的大肥缺,而且还不用坐班,想来就来,不来打声招呼就可以不来。
多少人盯着那个位置,谁能想到会落在一个完全不懂玉的小姑娘手上。
大玉坊的人都认为红果攀高枝了,有为她高兴的,有替她担心的,也有表面一套背地里又说一套的,一个连升几级的漂亮姑娘跟一个野心勃勃的富二代领导,这个组合就挺耐人寻味的。
只有宗炎完全无视她调职的事,也不过问她在张凯那边忙什么。
那天红果把自己绘制的封家大院户型尺寸图拿去给宗炎,宗炎在二楼给她的花浇水,前段时间红果又买多了几盆花,围着小天台摆了一圈,她种的花吃百家饭,谁想起来了谁浇水。
红果问他:“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调走了?”
她不是质疑,就是纯好奇,一个丢了徒弟的师父怎么对徒弟调职的事完全不闻不问。
“除了钱,还能为什么?”他还挺了解她。
红果清楚记得,她第一次跟张凯见面,张凯就想调她去打下手,那天宗炎还警告她不要跟张凯走得太近,她不理解,难道现在就不担心了?
宗炎放下手中的水壶,解释:“以前是担心你玩不过他,现在我不担心。”
“为什么?”
“他玩不过你。”
谁跟他玩?!红果嘟囔着辩解道:“我这么老实憨厚。”
“你老实憨厚?”
是啊。她不老实憨厚吗?哪怕不憨厚她也是乖巧的。
扮猪吃老虎罢了。
宗炎盯着她没直接戳穿,他拿过红果手中的一沓户型图仔细查阅,上面标尺详细到厘米,这是红果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在老吉的帮助下测绘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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