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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他这些年做的全都是一场戏,而他们眼中看到的,没有他辛不辛苦,只有这场戏成不成功。
    他觉得他们也把娇娇的心意看得很轻,仿佛在她眼里,他也好,谢暎也罢,全是玩物。
    姚二郎忍不住道:“谢元郎和娇娇从小一起读书,我与他们的情分自是不能比,娇娇的字都是跟着他学的。”
    姚人良和姚大郎闻言,怔了怔。
    “那就是你没有人家读书的天分了。”姚人良随口说罢,想了想,又道,“我原本是看你蒋二丈一向喜欢读书人,所以才让你跟着他们学,既然如今你和娇娇没有那个缘分,那你也不必折腾了,免得到时榜上无名,还要被你妹夫家笑话。”
    “从明日起,你就跟着你哥哥一起帮家里做事吧。”
    姚二郎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挣扎、祈求了这么久的结果,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
    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想高兴,好像没有力气。
    解脱或许是有的。
    但更多的,却是浓浓的苦涩。
    “是。”他默默深吸了一口气,如是恭敬地回道。
    第96章 牵连
    没过几日,沈家便正式遣了媒户到姚家来送求婚启,随着父亲姚人良将早已准备好的草帖交至对方手中,姚之如一直半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到了实处。
    这天,蒋娇娇过来找她,说是沈约去了谢家找谢暎,正好她们两个在旁边陪着玩会儿。
    姚之如有些犹豫:“我们虽有了婚约,但沈家长辈一向重规矩,怕是会觉得我迫不及待顶着这个名分与他过从甚密,略显轻浮。”
    蒋娇娇说她:“你傻啊,沈二郎喜欢你的本是你原来的样子,你好好地非丢了去学他们家老太太的规矩,那他又何必来找你呢?”
    姚之如一怔。
    “你从前自己悄悄喜欢他的时候还晓得找机会去亲近他呢,现在正经有了名分反而不敢了。”蒋娇娇摇摇头,恨铁不成钢地道,“真没出息。”
    对啊!
    姚之如想,以前是邻居,是朋友,她能大大方方去见他,怎么现在成了未婚夫妻,她反而瞻前顾后起来了?
    “你说的有道理。”她自省过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太在意他家里长辈看法了。”
    蒋娇娇其实也能理解她:“你盼了这么久才盼到,事有担虑,小心谨慎也是正常的。但你别忘了,你嫁的是沈子信,又不是他祖母和爹娘,难道他想见你,你还要让他走远些才好么?”
    姚之如愣了下,问道:“是……他想见我?”
    蒋娇娇抬了抬眉毛,说道:“那不然呢?你这段时间老避着他,十分刻意地不去沈家见他,他自然待不住了,见着我同谢暎在一起,就问最近有没有看见你。”说着,颇得意地道,“我这么聪明,岂有不识相的?”
    姚之如听了这话,顿时也坐不住了。
    什么含蓄矜持,娇娇说得对,在有情人面前根本都是多余。
    她起身便道:“那我们快过去吧。”说完,又想起什么,微红着脸返回内室,逗留了片刻后才出来。
    蒋娇娇也没太在意,挽着好姐妹的手便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对了,”蒋娇娇边走边道,“昨日小姑还在说,等大哥哥从营中休假回来的时候,便让我们都一起去酥心斋吃饭,也当是为你们两个庆祝庆祝。”
    姚之如有些害羞,但亦坦然,含笑点头道:“那你先帮我同蒋姑姑道声谢。”
    蒋娇娇应了声好,又道:“小姑说你们两个是我们巷子里头一对因两情相悦定了亲的,她也很为你们高兴。”
    姚之如紧了紧挽住她的手,笑道:“要说两情相悦的早晚,那还是你和谢元郎走在大家前头,而且你们的亲事肯定也不远了。”
    蒋娇娇笑得一脸满足。
    两人说着话,很快就到了谢家院门前,蒋娇娇走的时候只把竹扉虚掩着,所以径自推开便进去了。
    她们走到窗前,正好听见从里面传来了沈约的声音。
    “所以,你心中对新政是有疑虑的?”他问。
    接着便是谢暎回答道:“我只是认为凡事应重实际,有时候并没有绝对的好坏之分,不过是看哪样更适合。”
    沈约道:“你这是中庸之道。若要求变,岂有不大刀阔斧的?纵有阵痛,那也是为长远所计。”又道,“况且新政之下的贡举新制废了诗赋、墨义、帖经而加重了时务策的分量,此举用意何在已是十分明显。且知贡举正是大丞相本人,便是为了应试,我也建议你不要受那些‘旧人’的影响。”
    谢暎顿了顿,也未再与他辩论,只转而委婉地道:“这也只是我目前的想法,不好说以后。只是今年解试,我建议策论观点还是不要太激进为好,毕竟现在朝廷里自己都未有统一立场,譬如就也有不少大儒反对大丞相以自己的学说著论为经义研读之圭臬。纵然大丞相知贡举,但也未必事事能如他所愿。”
    两人的语气都很平静,也都很诚恳,沈约想说服谢暎,谢暎则也想劝他,话说到最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打住了。
    蒋娇娇和姚之如对视了一眼,然后隔着窗冲里面唤了声:“谢暎——”
    谢暎似乎正站在窗前,伸手便将之推开了。
    两人视线相迎,眉目间俱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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