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哽咽,闭上眼睛,努力压住眼眶的湿润,沙哑着嗓子:“这些年我没有一刻停下过寻找她,但是她不在南疆了,所以我要去都城,去都城找她。”
“为何是都城?”秦昭不解。
“因为当初来南疆的那些人就是来自都城。”他紧紧握住拳头,难掩恨意,“我要去都城找个明白,问个明白!要是还找不到阿姊,我就要杀了皇宫里那二人!”
她心中一惊,明明有答案,可是嘴巴还是忍不住问出:“哪二人?”
没有注意到秦昭的不同,韩德纳还沉浸在悲痛的世界中:“自然是狗皇帝和那恶毒的长公主!要不是他们来我南疆,我阿姊岂会丢!”
“不过去都城路程遥远,我没有那么多金银,所以才接那些任务攒钱的。”
秦昭心情复杂,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阿姊丢了关都城何事?”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一阵树叶窸窣,一个身影从树上跳下来稳稳落在地上。
陆明远冷哼:“照你这样找下去,估计等你老死了也找不到!”
韩德纳简直震惊怎么会有这种人,明明他现在这么痛苦和悲伤,可这人说出来的话宛若一盆冷水对他进行二次伤害。
他一个翻身跳起来,十分不满地指着陆明远:“你这个人要是没有心能不能少张嘴!”
陆明远无视他那看起来没有一点威慑力的话语,反而笑起来:“还想不想找到你阿姊?”
这句话一下子刺激到他的神经,难得的严肃起来:“你什么意思?”
“表面意思。”他耐心地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帮你。”
“真的?!”他抑制不住的开心,可理智还是告诉他要问清楚,“我该如何信你!”
毕竟他找了三年,找遍了南疆各个角落都没有找到阿姊,他如何相信眼前这个初来乍到的男人可以找到阿姊。
陆明远思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和他直接说:“我们要找养红丝虫的人,而你的阿姊恰好是阴血……”
“我都说了不可能!”没有等他说完就被韩德纳打断,他猛地往后退了许多步,嘴里说着不可能,可眼神却不敢与他对视。
“不管是不是,我们接下来要去找这个人,你若是想就跟来,不想也随你。”
他不愿意多费口舌,拉起地上坐着的秦昭往外走,背影果断。
“明日午时三刻我们会在今日我们见面的地方等你一刻钟,过时不候。”
等离开之后,秦昭还有些不明白:“为何把他牵扯进来?”
不管是对于他们还是对于他来说,这都是极其危险的一件事,甚至有可能丢了性命,多一个人就多一份这种危险。
“那难道要看这蠢货冲到都城去谋反吗?”
他坐在树枝上听到他这样说的时候,差点惊得掉下来,不愧是蛮荒人,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秦昭无奈,她倒完全不用担心这些,只怕韩德纳一只脚还没踏入皇宫人就会躺尸在外面。
陆明远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也袒露出自己的看法:“他想找他阿姊,就他去找,到时候找到了也就不会对你有那么大莫名其妙的敌意了,一举两得岂不是更好。”
“可是。”她顿住,“那也只是我们的猜测,万一她不是他阿姊,那该如何?”
陆明远沉默片刻。
“也许不是,也是个很好的结果。”
这话将秦昭堵住,是啊,也许不是可能更是现在韩德纳想看到的。
“可是你说明日?难道你已经查出那人在何处?”突然想到他刚刚说的话,这么笃定肯定是做了充足的准备。
正如她所料,在季爷爷说完之后,陆明远立刻查询南疆记录,发现之前来过的官员,找到三年前的那个官员,结合他在朝堂短短数月的记忆,很快发现了那个官员现在所处之地。
“你觉得威王如何?”他不答反问。
“威王?”秦昭将这二字在嘴里艰难吐出,“你是说这件事和他有关?”
陆明远没有正面回应他,毕竟一切都是他的猜测,但要真的是威王,那就不止当初他想的那么简单,这不再是有人想要谋害皇室,恐怕将升为有人想谋反了。
威王,先皇和他最宠爱的皇贵妃诞下的皇子,自幼聪慧,不仅讨先皇欢心同样也讨得他们这些姐姐弟弟喜欢。
在先皇病重后,基本上所有人都默认威王将会成为大秦的新皇,毕竟他的才学和皇帝心悦程度都远在其他皇子之上。
可是令众人没想到的是,非但没让他做皇帝,先皇还让秦昭这个女子坐朝听政,辅佐一直以来被人忽视的秦牧上位。
而威王、齐王却被先皇亲下旨分配到离都城极为遥远的地方。
其他人不知道,只有秦昭知晓,在先皇闭眼前曾和她说过:“秦威若是上位,必定不会放过你们兄弟几人,秦牧性格温顺,会保她平安。”
或许先皇说得是对的,秦威也许真的能够做出这些事来。
可他也看错了一件事,就连他也没发现,秦牧并非白羊而是猛虎。
不管是秦牧还是秦威,只要是帝王就不会有所谓的年少情谊。
可这件事倘若真的是威王所做,那他的心思也就不难猜测。
谋反?
届时她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第二日午时三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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