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这样嘲笑自己老婆的,他嘲笑她的样子,就很像她以前读书的时候,欺负她的小男生。
妙娘冷哼一声:“不必你大才子管,反正我还有好多玉石给我练手呢。”
程晏嬉皮笑脸道:“你不给我看,我怎么教你呀?你别看我如此,以前我祖父可是这方面的行家,我跟着他老人家也是学了一手的。你若跟我学会了,日后随便刻章子送人都好啊。还不快些拜师,给我束脩。”
切,给一个巴掌,还给个甜枣啊。
妙娘做了个鬼脸:“就不认,就不认,气死你。”
她说完,还怕程晏抓她,往旁边蹿的跟个小狐狸似的,程晏立马上前抓她,妙娘本来还觉得自己身姿轻盈,应该跑的很快,没想到自己三下五除二就被他抓住了。程晏也是损,他抓到妙娘就不住的挠痒痒,妙娘本来就怕痒,被他挠的更是站不起来还要咧着嘴笑。
“哈哈哈,别挠了。”
……
好一会儿二人才停下来。
“还淘不淘气了?”程晏问妙娘。
“不淘气了,不淘气了。”她认认真真的举起三个手指头发誓,还点头“真的。”
程晏从来没觉得哪个女孩子这么狡黠,又这么可爱过,一下子竟然被她可爱到了,心里砰砰直跳,但又不知道说什么话好。
一时竟然愣住了。
却说里面打打闹闹,守在外面的丫头们听到影影绰绰的声音都忍不住笑了,今日是海棠和荷香守着门,这俩人一个是已经彻底投靠妙娘,一个是陪嫁的家生子,都是忠心的人,很为他们感情好而感到高兴。
尤其是荷香,她以前在田嬷嬷的教导下,还有点旖旎之思,但是后来她是真的很怕程晏。
程晏此人时常昂着头,对下人虽然不算很苛刻,但说话却也毫无顾忌,尤其是对待她这种比较老实的人非常嫌弃。
她偶尔奉二奶奶之命去送茶水,脚步稍微重一点,必定会被恶狠狠的瞪一眼,荷香实在是害怕,更别提做通房什么了,唯一见过程晏笑的时候,那是和二奶奶一起的时候。
因此,她现在绝对生不出什么心思来,反而非常怕程晏。
海棠就更没有旁的想法了,首先二太太在他们这堆丫头中选的通房是秋桐,她反正什么也捞不到就投靠了二奶奶,她唯一的打算就是好好干,到了年纪为自己攒一笔实实在在的嫁妆,到时候求个恩典,嫁一户殷实点的人家。
嗯,这就够了。
这二人都算是本分人,不敢作其他想法,可凝眉本来已经是歇了心思了,只求在这院子里伺候主子,这也就罢了,没想到二爷还想把她送人。
程家这是什么人家啊,去别家肯定没有程家好。
她得想个办法……
可她又能想什么办法呢?
凝眉轻笑,大概这就是为人奴婢的悲哀了吧,生死皆由不得人。
比起凝眉来,更痛苦的还是秋桐,罗氏虽然已经暗示秋桐是通房了,但是现在二奶奶才嫁过来,太太不可能为了自己得罪儿子媳妇,自己现在还不算是过了明路的,只是被允许靠近二爷的。
但越是这样,她就越不能和轻狂的凝眉一样。
因为她正是凭着本分,才获得太太的信任,让她成为爷的通房的。
但现在晴天霹雳,二爷居然还要把她送人,她又不能明说自己是通房,甚至二太太知道也不会说什么的。这个府里什么都不缺,丫头更是不缺,她秋桐又不是什么不可或缺的人物,若是她走了,也许立马就能补上一个年轻漂亮的通房。
她算什么。
秋桐既然觉得自己无力改变现在,那就只好兵行险着了,装病,只要病了,程晏肯定不会再让她去伺候人。
但是,她若病了,肯定会被挪出去,这一挪出去,再要回来,怕又是困难重重,秋桐也是苦笑。
丫鬟们的苦恼,妙娘并不知晓,她和程晏打闹了一番,程晏的心情好太多了,但是这厮嘴紧,妙娘也不想多问什么,到了晚上梳洗一番,在枕头上铺了一层丝巾,就美美的闭上眼睛准备睡美容觉了。
她这般淡定,程晏却心平气和不起来,他看着妙娘的睡颜,幽幽的道:“你都不问我今天中午为何不用膳吗?”
妙娘心想,你是三岁的宝宝么?这是求关注,打滚卖萌吗?
但她还真的不能拿出对付熊孩子的法子对付他,只能微微睁开眼睛,眼眸里略带一丝怜爱的看着程晏:“我是怕你有些事情不想说给我听,那我就不要听,也许你愿意和我分享你的事情,我也乐意听。”
程晏觉得她那样看着自己,自己仿佛融化了一般,他忍不住把头放在妙娘的枕头上,有些痛苦的道:“妙娘,你说,若是一个人平日里对你非常好,甚至是无微不至的好,可到头来你发现这些好底下还藏着算计,甚至是想置你于死地,你会如何做呢?”
还没等妙娘回答,他又道:“其实大丈夫之间真刀真枪,明火执仗,或者摆明车马,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可有人一边对你好,一边又对付你,还要在所有人的面前伪装成对你好的样子,我是真的觉得很……”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这里好痛。”
妙娘一瞬间仿佛明白他说的是谁了,但是她没有点破,只是安慰道:“晏郎,你只要知道我从来都是站在你这一边,从来都支持你,你和世上所有人闹翻,我都会在你背后支持你就好。所以你的痛苦,我会替你治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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