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鑫迷迷糊糊听着,趴在杨文修背上睡着了。
杨文修背着杨鑫到镇上,来到卫生所。
他抱着杨鑫,坐在门诊椅子上,跟穿白大褂的医生说:“这孩子发烧了,你看看是要吃药还是打针?实在不行就打针吧,打针见效快。吃药半天见不着效果。”
杨鑫一听打针,嘴就咧开了:“我不要打针,我要吃药。”
杨文修拍着她小脑袋哄:“咱们听医生的话,医生说打针就打针,医生说吃药就吃药。”
杨鑫眼泪汪汪:“我不打针。”
她求杨文修:“爷爷,我不打针,我不要打针。”
医生说:“我先量量体温。”
杨文修说:“家里有温度计,出门前已经量过了,三十七度五。”
医生说:“这不算高烧啊?”
杨文修说:“摸着额头烫,还是看看吧。我怕家里温度计不准。”
医生拿来温度计。
杨鑫一看那玩意尖尖的,以为是针头呢,哭的转身趴在杨文修肩上:“我不要打针,我不要打针。”
医生笑说:“这不是针,这是体温计。我先给你量量体温。小朋友,把胳膊抬起来。”
杨鑫抬起小胳膊。
医生把体温计放在她腋下,说:“夹住。”
杨文修按着她胳膊,说:“好,夹住了,夹一会就好了。”
等待的时间里,杨文修便开始哄杨鑫:“待会打个针,爷爷给你买饼干,给你买雪糕吃。”
杨鑫哭兮兮的,埋在他怀里,不住地摇头:“不要,不要打针。”
杨文修哄说:“乖,只打这一次,打完就不打了。打针疼一下就好了,吃药的话要吃好几天。你发烧了,一直烧着多难受。咱们打完针,晚上烧就能退了。”
杨鑫说:“不嘛。”
杨文修说:“你要吃啥,爷爷待会给你买啥。”
杨鑫听到这句话,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
“我要吃干脆面。”
她眼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还要吃冰棍。”
杨文修说:“行,都给你买。”
十分钟后,医生取出体温计:“三十八度,有点高,打针吧。”
杨文修笑说:“好,就打针。”
“打哪儿?”杨文修问。
医生说:“打手臂。”
杨文修将杨鑫袖子挽起来,露出上胳膊。
杨鑫看到医生持着注射器来,熟练地敲碎针剂瓶,吸入药水。那针头尖尖的,一股透明的药水射出来。她看到就胆战心惊了,哭的钻进杨文修怀里。
杨文修抱着她头,挡着脸不让她看,安慰说:“不疼不疼,一下子就过去了。”
医生笑说:“别怕,不疼的,就像蚂蚁咬一下。”
针终于打完了。
杨鑫委委屈屈的,精神萎靡。杨文修给了钱,谢了医生,拉着她出了卫生所。
走在镇上,经过原供销社的大商店门口,杨文修低头问道:“要不要买冰棍?”
杨鑫没了胃口,摇摇头:“我不想吃了。”
杨文修说:“发烧了,也不能吃这些东西,咱们下次再买吧。”
杨鑫点点头。
杨文修于是蹲下,让她爬到自己背上:“那就直接回家吧,不逛了。”
杨鑫很喜欢逛街的,逛商店,买吃的,买衣服,买玩具,她都喜欢。什么都不买,就是到处看,她也喜欢。但是今天生了病,没力气。
她爬上了杨文修的背。
这针药打了,人会犯困。回家的路上,杨鑫就一直在睡觉。杨文修把她背回家里,给她放到床上,杨鑫小脸红通通的,勉强睁开眼睛,说:“爷爷,我好困。”
杨文修说:“困就睡一会。”
杨文修给她脱了鞋子和衣服,抱着放到枕头上,给她盖上被。
杨鑫昏昏沉沉的,两个眼皮子直打架:“那晚饭咋办啊?”
她是个馋嘴猫,还惦记着晚饭,怕睡着了,错过了吃饭。
杨文修说:“吃晚饭我叫你。”
杨鑫才放心了,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晚上,杨文修煮了她最爱吃的酸辣面疙瘩,端到床边去,唤她吃饭。
杨鑫听到叫吃饭,虽然已经病的气息奄奄,然而还是坐了起来。她小脸儿惨白,精神非常差,病情看着比白天还要重。
杨文修喂她吃了一勺面疙瘩,杨鑫奶声说:“苦的……”
杨文修说:“不苦,哪里苦,面疙瘩很香的。”
杨鑫说:“苦的,我不想吃。”
杨文修估摸她是生了病,舌头尝不出味儿,也就放下了碗。她现在这样子吃不下东西。
“那就喝了药,好好睡觉吧。睡一晚上出个汗,明天病就好了。”
杨鑫乖乖吃药,说:“明天早上我想吃豆浆饭。”
真是个贪吃鬼,到啥时候了都不忘了吃。
杨文修说:“好,你睡觉,明天早上给你煮豆浆饭。”
杨文修给她捂紧了被。
熊碧云的床,已经从这间屋子里搬出去了。杨鑫睡在爷爷床上,和杨文修一起睡。
她迷迷糊糊,一直说梦话。
她病的很重,杨文修哪敢睡,灯都没关,只是躺在床上,将她护在怀。
她发烧,热的厉害,一直在反复地踢被子,杨文修怕她踢了被子,受了凉病情更加重,一直反复给她盖被。又怕她烧坏了,只用被子搭着小肚,把头和脚露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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